林茜递苹果的手顿了顿，随即嗤笑一声：“程浩，你能不能换个新鲜的招数？
青玄说了，我很健康，孩子好得很。”
我抓住她的手腕，严肃解释：“林茜，宫外孕不是小病，随时可能大出血！
必须立刻打掉！”
林茜猛地甩开我的手，眼里迸出怒火：“我已经答应你了！
等跟青玄做完最后三天的疏导就去医院！
你为什么连这点时间都等不及？
非要用这种恶毒的话咒我？”
我压下胸腔里翻涌着血气：“宫外孕的破裂根本没有预兆！
也许是明天，也许是下一秒！
你以为这是等公交吗？”
“够了！”
她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程浩，你就是见不得我好！
见不得青玄对我好！
他可是中医世家的传人，比你靠谱多了！”
“中医世家？”
我从枕头下摸出手机，点开早就存好的照片。
“他本名刘三狗，在村里开黑诊所被查封过，你自己看！
这就是你信的神医！”
林茜扫了一眼就把手机挥开：“这些都是你伪造的！
程浩，我真是看透你了，为了污蔑青玄，你什么下三滥的手段都使得出来！”
我深吸一口气，想起口袋里的补充手术通知单。
伸手去摸口袋，却摸了个空。
“我的手术单呢？”
我猛地看向她。
林茜别过脸：“烧了。”
“你说什么？”
“我说我烧了！”
她突然提高音量，“那就是你骗我的道具！
什么子宫畸形，全都是你编出来的！
程浩，我不会再信你了！”
我看着她倔强的侧脸，突然觉得八年的付出像个笑话。
我抵押公司时签下的字据，我在手术室外熬过的无数个夜晚，我为她拒绝的所有相亲……原来都抵不过一个骗子的三言两语。
胃里的疼痛突然变得尖锐，我靠回床头，闭上眼：“好，我不劝你了。”
林茜似乎没料到我会妥协，愣了愣，转身就走。
病房门关上的瞬间，我听见自己心底有什么东西碎了，清脆得像玻璃落地。
既然是她选的路，那就让她自己走下去吧。
没等我喘匀气，病房门又被撞开。
林茜冲进来，眼眶通红，手里攥着手机：“程浩！
是不是你举报的？！
青玄家的医馆被查封了！
他爷爷都被气进医院了！”
“我没有。”
她把手机狠狠砸在我床上，屏幕上是医馆被贴封条的照片。
“除了你，谁会做这种缺德事？
你连一个老人家都不放过，心思怎么这么歹毒！”
“我说了，不是我。”
我看着她，突然觉得疲惫，“也许是他自己行医不规范，被查是迟早的事。”
“你还敢诋毁他！”
林茜扑过来抢我的手机，“你不是很有钱吗？
我现在就把你的钱转给青玄，让他赔偿损失！”
我没拦她。
看着银行卡余额清零的提示短信，我甚至笑出了声。
那笔钱，是我特意留出来的二次手术费，够请最好的医生，用最好的药物。
“不够！”
她盯着空荡荡的余额，眼神发狠，“你爸妈留给你的那套老房子，也得赔给青玄！”
“林茜。”
我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那房子是我妈的遗物。”
“现在是我的了！”
她已经点开房产过户的 APP，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操作。
“程浩，这都是你逼我的！
是你把我逼到这份上的！”
我看着她折腾完所有手续，看着她摔门而去时的身影。
突然想起她第一次来我家时，小心翼翼抚摸着我妈留下的花瓶，说：“阿浩，以后我帮你一起守着这个家”。
原来家这个字，也会过期。
出院那天，阳光很好。
我看着房产证被换成她的名字，看着银行卡里只剩下三位数的余额，突然觉得一身轻松。
我打了报警电话，举报柳青玄诈骗。
然后收拾好仅剩的一个行李箱，离开了这个我守了八年的家。
而此时的温泉山庄，林茜正依偎在柳青玄怀里。
他刚用她转来的钱打点好关系，暂时压下了医馆被查封的事。
“还是茜茜你对我好。”
柳青玄捏着她的下巴，笑得油腻，“等过了这阵，我就带你远走高飞。”
林茜正想说什么，小腹突然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
她疼得蜷缩起来，冷汗瞬间浸透了浴袍。
“怎么了？”
柳青玄皱眉。
她想说没事，却发现下身涌出温热的液体，染红了白色的床单。
视线开始模糊时，她恍惚想起程浩说过的话。
“宫外孕随时可能大出血……”原来，他说的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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