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臂弯里,肩膀开始无法抑制地颤抖。
压抑的哭声闷闷地传出来,像受伤的小兽。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她猛地抬起头,泪水糊了满脸,眼神破碎不堪,“那天...我不是冲您...我是...我是快被自己憋炸了!”
她胡乱抹了把脸,声音带着崩溃后的沙哑:“那件破衬衫...是我用三个月工资买的!
就为了去见那个难缠的大客户...我熬了整整一个月通宵改方案!
改了十七稿!
昨天早上...老板轻飘飘一句方向不对,重做...全否了!
一个月的心血...像垃圾一样被扔了!
这意味着这个月,我一分钱也拿不到!”
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身体因激动而发颤:“我走出公司...心慌得快要跳出来...喘不上气...听人说您这儿针灸好...才想着来试试...可一坐下...看着那墙...那药碾子...那银针...我心里那股邪火就压不住!
觉得全世界都跟我过不去!
那根抽丝...它就是个引子...我就是想找个地方...找个由头...把这股快把我撑爆的怨气...发泄出来啊!”
她猛地捶了一下诊疗床,发出沉闷的响声。
“我知道错了!”
她哭喊着,泪水汹涌,“我错得离谱!
我不该把您当出气筒!
您不但没计较...没趁我晕倒不管我...还...还救了我两次!”
她挣扎着坐起来,对着我,深深弯下腰去,额头几乎碰到膝盖,“您是我这辈子的恩人!
我那样骂您...污蔑您...您还...还给我看病...还救我的命...我...”她泣不成声,瘦削的肩膀剧烈耸动,仿佛要把积压的所有委屈、悔恨、后怕都哭出来。
诊室里静得只剩下她压抑不住的呜咽。
我静静地看着她,脸上没有愤怒,也没有被感激的喜悦。
那场风波带来的屈辱和心寒,像沉在心底的石头,不会因几句哭诉就轻易浮起消失。
我递给她一张纸巾。
她接过,胡乱擦着,红肿的眼睛充满希冀和惶恐地看着我。
“你的病,”我开口,声音平静无波,像叙述脉案,“是长期焦虑、肝气郁结、心血耗损。
辞职,是解了第一道枷锁。”
她用力点头。
“但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