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书捏了捏她的手,“可有些人,不配得到怜悯。”
初春的夜风刀子般刮过肌肤。
桑景宜被铁链锁着脖颈,像牲畜般拖行在青石板上。
“快看!
那就是欺负将军亡妻的毒妇!”
铜锣声惊醒了整条街巷,无数窗户接连亮起灯火。
侍卫高声宣扬着她的“罪状”,说她在亡妻忌日穿其遗物招摇过市。
“当年苏夫人给我们施粥的恩情还没忘呢!”
“打死这个忘恩负义的贱人!”
烂菜叶混着碎石砸来,桑景宜抬手遮挡,一块尖石却正中额角。
温热的鲜血流进眼睛,将整个世界染成血红。
恍惚间她抬头,看见醉仙楼雕花窗前,季淮书正揽着苏明月凭栏而立。
季临趴在栏杆边兴奋地拍手,嘴里喊着“打得好”。
第八章桑景宜被拖回将军府时,已是遍体鳞伤。
她被丢进祠堂,季淮书冰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从今日起,你每日跪在苏黎牌位前忏悔,直到知错为止。”
桑景宜浑身发抖,却仍倔强地抬头:“我没错……是苏明月故意害我……冥顽不灵!”
季淮书怒极,一脚踹在她肩上,“来人!
看着她跪,若敢偷懒,家法伺候!”
侍卫粗暴地按住她的肩膀,强迫她跪在冰冷的青石板上。
她的膝盖本就重伤未愈,此刻跪在坚硬的地面,钻心的疼痛让她冷汗涔涔。
季淮书拂袖而去,祠堂内只剩下桑景宜一人。
她望着苏黎的牌位,心中一片悲凉。
她曾听府中老人说过,苏黎温婉贤淑,待人和善,是京中贵女的典范。
可如今,她的妹妹却用她的遗物来陷害自己……“吱呀——”祠堂的门被推开,苏明月款款走了进来。
她一身华服,妆容精致,与狼狈不堪的桑景宜形成鲜明对比。
“姐姐,我来瞧瞧你。”
苏明月笑吟吟地问。
桑景宜冷冷看着她:“苏明月,你故意拿你姐姐的遗物给我穿,就是为了陷害我?”
“是啊。”
苏明月漫不经心地拿起苏黎的牌位,在手中把玩,“那又怎么样?”
“你!”
桑景宜瞳孔骤缩,“那是你亲姐姐的牌位!
你竟如此不敬!”
苏明月嗤笑一声:“姐姐活着的时候样样比我强,现在不还是死了?”
她俯身凑近桑景宜,压低声音道:“等我再解决掉你,将军正室夫人的位置,就是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