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火光映得她侧脸忽明忽暗:“没什么,被老板娘说了几句。”
谢晏之却在她揉眼睛的动作里,看到了未干的泪痕。
他想起今早出门时,看到浣衣坊的老板娘叉着腰骂人,说少了件绸缎衣裳。
他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
夜深人静时,谢晏之借着月光翻出贴身的狼毫笔。
他从沈清辞收着的废纸堆里抽出几张,在桌上铺开。
这些纸都是姑娘练字用的,正面写满了歪歪扭扭的字,大多是些常用字,偶尔夹杂着几个写得格外认真的 —— 比如 “晏” 字。
他蘸了些清水,在桌面上练字。
不是应试的时文,而是他最拿手的蝇头小楷。
天快亮时,他已写满了三张纸,都是些吉祥话,字迹娟秀,透着股温润气。
沈清辞醒来时,发现谢晏之不在屋里。
灶上温着粥,桌上放着叠得整齐的衣裳,正是她昨晚浆洗好的。
她心里咯噔一下,抓起件外衣就往外跑,却在巷口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谢晏之蹲在街角,面前摆着那三张字幅。
晨露打湿了他的青衫,他却浑然不觉,只是执着地向过往行人推销:“先生看看?
写得不好,却也是份心意……”沈清辞站在树后,看着他被一个醉汉推搡了一把,踉跄着差点摔倒,却依旧弯腰捡起掉落的字幅,小心翼翼地掸去上面的灰尘。
她的鼻子忽然一酸,快步走过去拉起他:“跟我回去。”
谢晏之看到她,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我想换点钱,给你……谁要你的字?”
沈清辞的声音有些发颤,却故意板着脸,“这些纸是我要留着练字的,你倒好,拿去换钱?”
谢晏之被她说得愣住了。
他看着姑娘泛红的眼眶,忽然明白她不是真的生气。
正想说话,却见她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今天发工钱,买了两个肉包子。”
热气腾腾的包子递到他面前,白胖的面皮上沾着几粒芝麻。
谢晏之看着那两个包子,突然想起她今早喝的稀粥里,只有几粒米。
他喉头哽咽,接过包子的手微微颤抖。
“等我病好了,” 他咬了口包子,温热的肉汁烫得他眼眶发热,“定让你过上好日子。”
沈清辞正在收拾字幅的手顿了顿。
她低头看着那些娟秀的字迹,忽然想起他昨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