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灯下写字的模样。
月光透过窗棂,落在他专注的侧脸上,长长的睫毛投下淡淡的阴影,竟有种说不出的好看。
“公子说笑了。”
她把字幅叠好塞进怀里,声音轻得像羽毛,“我现在就挺好的。”
那晚之后,谢晏之开始教沈清辞写字。
他发现这姑娘虽没读过书,却极有悟性,一点就透。
有时他写一句诗,她看两遍就能背下来,只是总把 “之乎者也” 念得磕磕绊绊,逗得他忍不住发笑。
“这个‘晏’字,” 沈清辞握着笔,笔尖在纸上顿了顿,“笔画真多。”
谢晏之站在她身后,握着她的手教她运笔。
他的掌心温热,带着常年握笔的薄茧,轻轻覆在她冰凉的手背上。
沈清辞只觉耳根发烫,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淡淡的墨香,混着草药的清苦,竟有种奇异的安宁。
“清辞写得很好。”
他松开手时,她的字已像模像样。
沈清辞看着纸上的字,忽然想起今早去井台打水时,听到隔壁王婶说的话。
王婶说,像谢公子这样的读书人,将来都是要做大官的,怎会真的跟她们这些市井女子来往。
炭火渐渐弱了下去,屋里添了几分凉意。
她把写好的字晾在竹竿上,看着谢晏之低头读书的侧影,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闷的发疼。
三、春茧开春时,谢晏之收到了京城同窗的信。
信里说国子监有个助教的空缺,若是他愿意,可以举荐。
谢晏之捏着信纸,指腹摩挲着熟悉的字迹,心里却五味杂陈。
沈清辞正在院子里翻晒冬衣,听到屋里的动静探进头来:“公子怎么了?”
谢晏之把信藏进袖中,笑着摇头:“没什么,旧友问候罢了。”
他看着姑娘额角的薄汗,忽然想起她手腕上那只磨得发亮的银镯子,是她娘留下的遗物。
那晚谢晏之翻来覆去睡不着。
窗外的月光落在地上,像一层薄薄的霜。
他想起沈清辞每天天不亮就去浣衣坊,手指泡得发白;想起她把仅有的肉包子塞给自己,说自己不爱吃荤腥;想起她背对着他偷偷咳嗽,帕子上的血迹越来越多。
他不能再拖累她了。
第二天一早,谢晏之把信拿给沈清辞看。
她捧着信纸,一个字一个字地读,嘴角渐渐扬起笑意:“这是好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