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他重重摔了一跤,膝盖磕在尖锐的石子上,剧痛传来,他却像感觉不到,爬起来继续跌跌撞撞地往前跑。
掀开其中一顶帐篷湿漉漉的门帘,一股混杂着消毒水、湿气和人体汗味的温热气息扑面而来。
帐篷里灯光昏暗,人影晃动,或坐或躺着十几个惊魂未定的受困者,脸上都带着劫后余生的茫然和疲惫。
医护人员在简易的担架和折叠床间穿梭。
路平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急切地扫过每一张脸。
没有她!
心再次沉了下去。
他冲到一位正在给伤员包扎的医生面前,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医生!
有没有看到一个女孩?
长头发……不,短发!
叫林雪!
艺术基金会的!”
医生抬起头,被他的样子惊了一下——浑身湿透,裤子上沾满泥浆,额发紧贴在苍白的额头上,雨水顺着下巴滴落,眼睛赤红,里面是毫不掩饰的、近乎崩溃的恐惧和焦急。
“林雪?”
医生皱起眉思索。
“对!
林雪!”
路平的声音拔高了,带着绝望的颤音。
“哦!
那边!”
医生似乎想起来了,指向帐篷最里面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那个昏迷的女孩?
送过来时发着高烧,意识不太清……”路平没等他说完,已经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过去。
角落里一张简陋的折叠行军床上,林雪静静地躺着。
她的短发湿漉漉地贴在脸颊和额头上,脸上是不正常的潮红,嘴唇却干裂发白。
一件救援队发的厚外套裹着她,显得她异常单薄脆弱。
一个护士正在给她换额头上冷敷的毛巾。
路平冲到床边,脚步猛地钉在原地。
所有的急切、恐惧、狂奔的力气,在看到她的这一刻,突然被抽空了。
他剧烈地喘息着,胸膛起伏,雨水顺着他僵硬的身体往下淌,在脚下积成一小滩水渍。
他看着她紧闭的双眼,微微蹙起的眉头,那脆弱的样子像一把钝刀,反复切割着他紧绷的神经。
他慢慢地、极其缓慢地蹲下身,动作僵硬得像个生锈的木偶。
膝盖处刚才摔倒的伤口在湿冷的裤子里隐隐作痛,他却浑然不觉。
他伸出手,指尖带着一路奔波的冰凉和无法抑制的颤抖,小心翼翼地、极其轻缓地,碰触到她放在身侧的手。
她的手滚烫。
就在他的指尖触碰到她滚烫皮肤的瞬间——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