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同居。
在学校后门那条喧闹拥挤的小吃街尽头,我们租下了一个小小的单间。
搬进去那天,空间狭小得几乎转不开身。
我们费力地把两张二手单人床拼在一起,铺上从学校带出来的、洗得发白的床单。
他看着那张巨大的“合体”床,又看看局促的空间,挠了挠头:“好像……有点挤?”
我正踮着脚把一个简易塑料衣柜往墙角推,闻言白了他一眼:“挤?
那把你挂墙上?”
他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走过来接过我手里的活儿。
阳光透过小小的窗户照进来,落在我们汗湿的额角。
那一刻,小小的房间,因为两个人的存在,被填得满满当当,带着一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对抗整个世界的底气。
我们都进了同一家大型综合医院实习,他在信息科,我在内科病房。
生活被严苛的排班表切割得七零八落。
他常常在深夜被急诊电话叫走去修崩溃的系统;我则被病房里此起彼伏的呼叫铃和永远写不完的病程记录压得喘不过气。
疲惫像沉重的湿衣服贴在身上。
某个凌晨两点,我刚下小夜班,拖着灌了铅一样的腿回到出租屋。
客厅一片漆黑,只有他房间的门缝下透出微弱的光。
推门进去,他趴在堆满电路板和电脑零件的书桌上睡着了,眼镜歪在一边,屏幕上是密密麻麻的代码。
桌上还放着半盒凉透的炒饭。
我轻轻走过去,把搭在椅背上的外套披在他身上。
他睡得很沉,呼吸均匀。
窗外的城市灯火是遥远的背景,这一刻,只有这方寸之地的呼吸声是真实的。
我靠着门框看了他一会儿,心口那点被工作挤压出的烦躁,奇异地被一种沉甸甸的暖意熨平了。
偶尔也能偷得浮生半日闲。
某个难得的共同休息日,我们挤在狭小的厨房里,笨拙地试图复刻网上看到的“网红”菜谱。
油烟弥漫,锅铲叮当,手忙脚乱间,不小心把盐罐打翻了。
白色的盐粒像一场微型雪崩,覆盖了刚炒好的青菜。
我们看着那盘“雪顶青菜”,面面相觑了几秒,然后同时爆发出大笑。
那天的午饭,是就着咸得发苦的青菜和楼下买来的馒头解决的,却吃得格外香。
日子就在这样琐碎的、带着烟火气的甜蜜和共同奋斗的疲惫中,像溪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