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前彻底一黑,胃里翻江倒海,一股腥甜涌上喉咙,又被强行咽下。
冰冷的皮革和金属气味混合着马匹身上那股墓穴般的阴寒气息,死死糊在我的口鼻上,窒息感再次袭来。
颈间那个“奠”字荷包,随着马匹的颠簸,一下下重重地撞击着我的锁骨,每一次撞击都带来一阵冰冷的刺痛和深入骨髓的、如同烙印般的屈辱。
“走。”
千户冰冷的声音下达了最后的指令,毫无波澜。
马蹄声再次响起,踢踏着松软的腐土和散落的枯骨,踏碎了乱葬岗最后一丝虚假的死寂,踏碎了所有渺茫的希望。
我被颠簸得五脏六腑都移了位,每一次马背的剧烈起伏都带来一阵新的剧痛,仿佛全身的骨头都在呻吟着要散架。
冷硬的马鞍摩擦着皮肤,很快传来火辣辣的、皮开肉绽般的痛感。
视线被马匹浓密的、带着土腥味的鬃毛和剧烈的颠簸模糊成一片晃动的、绝望的黑暗,只有颈间那个该死的荷包,在每一次颠簸中,像一个残酷无情的节拍器,冰冷地、执着地提醒着我即将到来的命运——成为一口薄皮棺材里的“新娘”。
不知在黑暗中颠簸了多久,时间失去了意义,只剩下痛苦和无尽的黑暗。
就在我感觉全身骨头都要被颠散架,意识在剧痛和窒息中即将彻底沉沦、滑入无底深渊时,马速终于慢了下来。
一股难以言喻的、混杂着浓重血腥气(新鲜的和陈旧的)、陈年霉味、铁锈味以及一种……难以形容的、仿佛无数绝望灵魂被碾碎后散发的、带着怨念的腐朽气息,如同粘稠冰冷的沥青,猛地包裹过来,沉重地压在我的胸口,让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变得无比艰难,仿佛吸进去的是凝固的绝望。
我艰难地、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抬起头,下颌蹭在粗糙的马鞍皮上,带来一阵刺痛。
前方,矗立着一片巨大、沉默、散发着无尽阴森和吞噬气息的黑色巨影。
高耸的围墙仿佛连接着地底深渊的咽喉,颜色深得如同凝固的、发黑的污血,在极其微弱的天光下不反射一丝光亮,反而像黑洞般吸收着周围的光线。
两扇巨大、厚重、布满碗口大、如同獠牙般凸起的铆钉的黑色大门紧闭着,如同地狱的闸门,隔绝了生与死。
门楣上方,一个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