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
“秀秀!
别睡!
跟娘说话!”
我喘着粗气喊她。
她含糊地“嗯”了一声。
“想想好的!
等你好起来,娘……娘给你扯块花布,做件新衣裳!”
我胡乱地许诺着,给自己打气,也给她提神。
“新……衣裳……”她重复着,声音微弱。
“对!
新衣裳!
咱去镇上买!
买最时兴的!”
我继续画饼。
“镇上……”她似乎有了点精神。
就这么连拖带拽,连哄带骗,我终于看到了邻村那间熟悉的土坯房——赤脚医生孙老头的家。
“孙大夫!
救命啊!
蛇咬了!”
我嘶哑着嗓子喊,几乎是连滚爬撞开那扇破木门。
孙老头正在捣药,吓了一跳。
一看王秀秀的样子,脸色也变了。
“快!
放床上!”
折腾了整整一下午。
清创。
敷药。
打了一针不知道什么药水。
孙老头又开了几副内服外敷的药。
“幸亏送得及时,处理也得当,命保住了。
再晚点,这条胳膊保不保得住都难说。”
孙老头擦着汗说,“回去按时换药吃药,静养半个月,不能碰水,不能干重活。”
“谢谢孙大夫!
谢谢!”
我连连道谢,心还在怦怦跳。
结账。
药费加上诊费,一共花了十二块三毛。
我掏出那卷钱,仔细数出十二块三毛,递过去。
剩下的钱,薄薄一小卷,攥在手心,汗津津的。
孙老头看了看钱,又看了看我,眼神有点古怪。
大概他也听说过颜青禾的“威名”,没想到我舍得掏钱。
我没心思理会他的目光,小心地扶着王秀秀起来。
“能走吗?”
她点点头,脸色还是苍白,但眼神清亮了些。
回去的路,依旧艰难,但感觉没那么沉重了。
夕阳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回到家,天快黑了。
我把王秀秀安顿在她的小炕上。
打来温水,避开伤口,给她擦了擦脸和手。
又去灶房,熬了浓浓的小米粥。
家里只剩一点小米了。
“娘……”她靠在炕头,看着我端进来的粥,轻轻叫了一声。
“嗯?”
我把粥递给她。
“钱……”她声音很低,“花了……很多。”
“人没事就好。”
我摆摆手,心里也肉痛那十二块三。
但看着她还活着,胳膊保住了,就觉得值。
“快喝粥。”
她捧着碗,小口喝着。
热气氤氲中,她抬起眼,看了我一下。
那眼神,似乎少了一点麻木,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