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时,我母亲根本还未出现在他们的世界里!
他精心策划的那场针对我的、长达五年的报复,从一开始,就是建立在一个巨大的、由他母亲偏执妄想和他自己拒绝面对现实所构筑的谎言之上!
文件从我颤抖的手中滑落,散了一地。
我跌坐在椅子上,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巨大的荒谬感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悲怆瞬间将我淹没。
五年真心错付,五年锥心刺骨的痛苦,五年背井离乡的漂泊……原来,都源于一个可笑的、残忍的误会?
段泊寒……他知道吗?
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段明远那句“这些年……很苦”……又是什么意思?
窗外的雨,似乎下得更大了。
噼里啪啦地敲打着玻璃,像无数细小的冰锥,砸在心上。
那叠沉重的文件,像烧红的烙铁,烫得我指尖发麻,也彻底烫穿了我用三年时间辛苦筑起的、名为“遗忘”的堤坝。
荒谬、悲凉、还有一丝迟来的、尖锐的钝痛,在胸腔里翻搅冲撞,几乎要将我撕裂。
段泊寒……他像一个困在自己亲手编织的仇恨牢笼里的囚徒,挥舞着名为“报复”的利刃,疯狂地刺向他臆想中的敌人——我和我无辜的母亲。
他刺得那么深,那么狠,最终却将自己伤得鲜血淋漓,体无完肤。
这真相,太残忍。
对他,对我,都是。
15我不知道自己枯坐了多久。
窗外的天色由浓黑转向深灰,雨声渐渐停歇,只剩下屋檐滴水的单调声响。
手机屏幕在散落的文件旁无声地亮起,显示着傅景川的名字。
我没有接。
此刻,任何声音都是多余的打扰。
直到清晨第一缕惨白的光线艰难地穿透厚重的云层,爬上书桌一角,照亮了那份刺眼的离婚协议日期。
我才像是被那光线烫到,猛地回过神。
不行。
不能就这样结束。
至少……我需要一个了断。
一个亲手划上句号的了断。
我拿起手机,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通讯录里,那个被我刻意遗忘、却从未真正删除的名字——段泊寒。
三年前那个雨夜的机场分别后,我拉黑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
但此刻,鬼使神差地,我点开了短信界面,输入了那个早已烂熟于心的号码。
指尖悬停在发送键上,微微颤抖。
编辑框里只有极其简短冰冷的几个字,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