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甚至伪造了一张写着模糊诊断结果的检查单,“不小心”夹在给他的文件里。
看着他瞬间凝重的脸色和眼中流露出的关切与挣扎,看着他沉默许久后,用力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别担心,叶子,阿姨的病要紧,钱……我们一起想办法。
工作室有我扛着。”
那一刻,病态的我,竟然感受到了一种扭曲的、被“不离不弃”的安心感。
为了“配合”这个谎言,为了让自己的“困境”显得更“真实”,我还特意在他面前,用一张随手撕下的打印纸,笨拙地折了一只千纸鹤。
我把它递给他,声音刻意带着低落和一丝哽咽:“听说……这个能带来好运……能让人好起来……沈屿,你帮我……收着它好不好?
就当……给我妈祈福……”我记得他当时接过那只粗糙纸鹤的样子。
他的眼神很深,带着一种我当时无法理解的复杂情绪,有沉重,有忧虑,或许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
但他什么也没多问,只是小心翼翼地接过那只脆弱的纸鹤,将它放在办公桌抽屉里一个干净的角落,沉声说:“会好的。
别想太多,先顾好阿姨。”
那场试探人性的拙劣表演,最终以我“母亲病情奇迹般稳定,暂时不需要我离开”而草草收场。
谎言被时间冲淡后,我们都默契地选择了遗忘。
我以为时间早已将那不堪的插曲掩埋,连同那只可笑的、作为道具的千纸鹤一起,被丢进了记忆的垃圾堆。
可它没有。
它被他收藏着。
褪色了,磨损了,却依旧被他放在行李箱的最底层,如同一个沉默的、来自过去的冰冷墓碑,铭刻着我曾经的自私、卑劣和不信任。
原来那把试探人性的刀,从未真正消失。
它只是被时间暂时掩埋,等待着最残酷的时机,以更锋利、更无情的姿态,狠狠回旋而来,割开的不是别人,正是我自己当年亲手划下、从未真正愈合的旧伤疤!
这一次,伤口深可见骨,血流不止。
沈屿似乎察觉到了我的目光。
他拿着那只旧千纸鹤的动作顿住了。
但他没有回头。
只是极其缓慢地、极其僵硬地,将那只小小的、褪色的、承载着不堪过往的纸鹤,重新放回了箱底,用那件深灰色的羊绒衫,轻轻地、仔细地覆盖住。
仿佛在埋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