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菜,被热油烫得满手是泡;想起她生病时,他守在床边三天三夜没合眼,眼底的红血丝比她的还重;想起她每次和陶言争吵后,都是他默默收拾好她摔碎的东西,然后温声细语地劝她“别气坏了身子”。
她一直以为,昆南会永远在那里,像空气一样,无论她怎么忽视、怎么冷淡,他都不会离开。
可她忘了,空气也会有耗尽的一天。
第四章:慕尼黑的雪昆南在慕尼黑的实验室待了整整一年。
这里的冬天来得早,十月就飘起了雪。
他穿着白大褂,站在显微镜前,专注地观察着细胞切片,侧脸在冷白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清瘦。
一年前他刚来时,导师拍着他的肩膀说:“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的。”
他笑了笑,没说话。
放弃的梦想重新捡起来,比想象中更难,却也更让人心安。
这里没有秦烟然的冷漠,没有秦家的轻视,只有纯粹的学术和偶尔的安静。
手机在白大褂口袋里震动,是国内的号码,陌生的。
他犹豫了一下,接了起来。
“昆南……”电话那头传来秦烟然的声音,带着点沙哑,还有背景里嘈杂的机场广播,“我在慕尼黑机场,你……能来接我吗?”
昆南握着手机的手指顿了顿,窗外的雪下得更大了,像要把整个世界都掩埋。
“秦小姐,”他的声音很平静,和一年前在陶家宴会上一样,“我们已经离婚了。”
“我知道,”秦烟然的声音带着哭腔,“可是昆南,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回来好不好?
或者,我留下来,我们重新开始,行不行?”
昆南想起一年前那个清晨,他拖着行李箱离开秦家时,阳光正好,他没有回头。
那时他就知道,有些东西碎了,就再也拼不回去了。
“秦烟然,”他轻轻叹了口气,“你不是爱我,你只是习惯了我。
就像你习惯了每天早上的热粥,习惯了睡前的安神香,突然没了,会觉得不舒服。
但不舒服,不是爱。”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久到昆南以为她挂了,才听见她低低的声音:“那陶言呢?
我已经跟他说清楚了,我不喜欢他了,我只想跟你在一起……那是你的事。”
昆南打断她,“我的人生,已经和你没关系了。”
他挂了电话,将号码拉黑,然后继续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