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让我穿上小傩服,站在院子中央。
鼓点响起时,我的腿肚子直打颤,可眼角的余光瞥见师父站在廊下,双手抱胸看着我,月光在他肩头铺了层银霜。
我深吸一口气,想起他教我的动作 —— 抬手时要像托着娘留下的桃木片,顿足时要想着脚下这片土地的安稳。
跳到一半,那白裙影子突然飘到我面前,长发遮住的脸隐约露出双流泪的眼睛。
我吓得差点忘了动作,却听见师父在廊下喊:“别怕,告诉她,天亮了就该回家了。”
我咬着牙把舞跳完,汗水浸湿了后背的衣料。
当最后一个动作落下时,白裙影子竟对着我微微屈膝,然后化作一缕青烟钻进了墙角的裂缝里。
师父走过来,递给我一块手帕:“你做到了。”
走在离开村子的路上,我攥着那块手帕问:“师父,你说她真的回家了吗?”
“嗯,” 他踢开脚边的小石子,“就像人会想念家,鬼也有放不下的地方。”
他顿了顿,忽然说,“以后你要是迷路了,就看看北斗星,或者…… 喊我的名字。”
那年秋天,我们在一座破庙里避雨。
夜里狂风大作,庙门被吹得吱呀作响,墙角突然冒出团黑影,张牙舞爪地扑过来。
我下意识地挡在师父身前,举起手里的桃木枝 —— 那是他亲手给我削的,比他的短些,却打磨得光滑。
黑影在离我三步远的地方停住了,像是被什么东西烫到似的往后缩。
师父在我身后轻笑出声:“看来我的小徒弟,已经有能保护人的样子了。”
他上前一步,与我并肩站着,手里的桃木杖在地上轻轻一点,黑影就化作了满地纸灰。
我转头看他,雨水顺着庙檐往下淌,在他睫毛上挂了些细小的水珠。
“师父早就说过,” 他弯起眼睛,“等你有想保护的人,自然就会了。”
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他说的想保护的人,不只是别人,还有他。
又过了两年,我已经能独自跟着鼓点跳完整支傩舞,甚至能看出那些鬼怪的来历。
有次在镇子里,看到个老婆婆对着空碗流泪,我凑过去说:“婆婆,您是不是在想老伴儿没喝完的茶?”
老婆婆愣了愣,看着我哭了好久。
师父站在不远处看着,等我走过去时,他从怀里掏出个纸包,里面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