块用油纸包着的桂花糕。
“给你的,” 他说,“刚从铺子里买的。”
桂花糕甜丝丝的,味道像极了小时候娘偷偷塞给我的那块。
我咬了一口,看见他耳尖微微发红:“师父,你怎么不吃?”
“我不爱吃甜的。”
他别过脸,可我分明看见他喉结动了动。
那天晚上,我们在镇外的老槐树下歇脚。
我靠在树干上,看他对着月亮擦拭傩面具。
面具上的怒目在月光下闪着光,他的手指拂过那些雕刻的纹路,动作轻得像在抚摸什么珍宝。
“师父,” 我突然开口,“你为什么会做傩师?”
我想保护一个人我的动作顿了顿,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因为我想保护一个人。”
“那个人在哪里 ,我见过吗?”
我说:“快睡吧。”
那年我十四岁,跟着爹娘去邻村看一场傩戏。
戏台搭在晒谷场上,锣鼓声敲得震天响,一个穿红袄的傩师戴着面具跳得正起劲,说是给村里一个小女孩驱鬼疫。
我挤在人群里踮脚张望,看见那孩子被她娘抱在怀里,白得跟瓷片一样,眼尾微微上挑,像极了庙里画的仙童。
有人在旁边议论,说这孩子是童子命,活不过十二岁。
怎么会这样?
我心里猛地一揪。
前几日借口去她家借农具时,还见她蹲在槐树下数蚂蚁,阳光落在她发梢,金闪闪的。
她抬头冲我笑,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眼睛弯成了月牙,明媚得像开春的太阳。
后来听她娘说,她生了场大病,烧得迷迷糊糊,却硬是没哭一声,只是攥着娘的衣角哼唧。
那样好看的孩子,怎么就活不过十二岁?
从那以后,我总在去庙里烧香时撞见她娘。
女人跪在蒲团上,额头磕得青石板咚咚响,声音带着哭腔,翻来覆去就那几句:“俺妮儿不是童子命,求菩萨保佑,让她多活几年,哪怕用俺的命换都行啊。”
香炉里的烟卷着她的话往上飘,绕得梁上的蛛网都在颤。
我看着她鬓角的白发一天比一天多,看着她每次起身时都要扶着香案喘半天,心里像塞了团湿棉花。
那时我家里正乱成一锅粥。
爹要从我们兄弟几个里挑个继承人,大哥偷偷往二哥的药里掺巴豆,三哥把我的账本藏起来让我挨爹的骂,我们在饭桌上互相夹菜,转头就把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