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妈!
你怎么还执迷不悟!
是你自己做错了事,跟秀兰有什么关系!”
“就是她!
如果不是她,我怎么会……”刘桂芬激动地咳嗽起来,一口气没上来,头一歪,就没了动静。
她到死,都没有半分悔悟。
赵卫东抱着她渐渐冰冷的身体,没有哭,只是眼神空洞,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
我走过去,轻轻握住他的手。
“卫东,我们回家吧。”
他回过头,看着我高高隆起的腹部,空洞的眼神里,终于重新燃起了一点光。
他点了点头,“好,我们回家。”
09刘桂芬的葬礼,办得十分冷清。
除了我们和赵大河叔叔,再没有别的人来。
曾经那些看热闹的街坊,如今都避之不及。
处理完后事,生活似乎又回到了正轨。
但我和赵卫东之间,仿佛隔了一层看不见的膜。
他对我更好了,好到小心翼翼,好到让我觉得陌生。
他不再跟我分享厂里的趣事,也很少笑。
更多的时候,他只是沉默地做事,或者看着我的肚子发呆。
我知道,母亲的死,对他打击太大了。
他虽然怨恨母亲的所作所为,但血浓于水的亲情,不是说斩断就能斩断的。
他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和矛盾之中。
我没有去劝他,因为我知道,这种心结,只能靠他自己走出来。
我开始为我们的未来做打算。
八十年代末,改革的春风已经吹遍了大地。
光靠工厂的死工资,是远远不够的。
我利用自己“前世”的记忆,知道未来几年,服装生意会非常火爆。
于是,我跟赵卫东商量,我想用我们所有的积蓄,去南方进一批时髦的衣服,在县城摆个地摊。
“摆地摊?”
赵卫东皱起了眉头,“秀兰,那太辛苦了。
你还怀着孕。
再说,我们都是国营厂的工人,去当‘倒爷’,会被人笑话的。”
“面子能当饭吃吗?”
我看着他,“卫东,我们马上就要有孩子了,奶粉、尿布、以后上学,哪一样不要钱?
你希望我们的孩子,以后也像我们一样,为了一间房子争得头破血流吗?”
我的话,戳中了赵卫东的痛处。
他沉默了很久,最后点了点头,“好,我听你的。
我陪你一起去!”
“你不能去,”我摇了摇头,“厂里要是知道我们两个都去‘不务正业’,肯定会开除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