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又极其艰难地、极其诡异地向上扯动了一下。
那不是一个笑容,更像是一个来自深渊的、无声的诅咒。
她的目光死死地、带着一种难以形容的复杂情绪——混杂着恐惧、怜悯和一种诡异的期待——越过我的肩膀,死死钉在卧室角落的方向。
“你…回头…”她喉咙里挤出破碎的气音,每一个字都像是用砂纸摩擦着声带,带着血沫的腥甜气息喷在我的脸上,“…看看…镜子…” 她的眼神里,那丝诡异的期待感骤然放大,仿佛在等待着什么必然发生的恐怖景象。
那声音像带着某种不可抗拒的魔力,又或是垂死之人最后的、指向地狱深渊的指引。
我的动作猛地顿住。
扼住她脖子的手,力道无意识地松懈了一瞬。
镜子?
卧室角落,那个镶嵌在旧衣柜门板上的、半身高的穿衣镜?
那块边缘已经有些脱漆发黑、镜面也蒙着一层薄薄灰尘的玻璃?
每次循环醒来,我都能瞥见它映出我和林晚模糊的身影。
它一直就在那里,像一个沉默的、被遗忘的旁观者。
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极度荒谬和冰冷恐惧的电流,瞬间窜遍全身。
扼住苏瑜脖子的手彻底松开,无力地垂落。
我像一具被无形丝线操控的木偶,极其缓慢、极其僵硬地扭动脖颈,一寸,一寸,朝着镜子的方向转过去。
地板冰冷的触感透过薄薄的裤料传来,我甚至能听到自己颈椎转动时发出的轻微“咔哒”声,在死寂的房间里异常清晰。
窗外的光线似乎也暗淡了几分,房间笼罩在一片不祥的昏暗中。
空气仿佛凝固成了胶质,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沉重的阻力。
目光,如同生锈的齿轮,艰难地、一格一格地抬起,终于对上了那面蒙着薄薄灰尘的镜面。
镜子里映出一个人影。
那个人影穿着我今早醒来时随手套上的、洗得发白的灰色T恤,领口有些松垮,露出一截锁骨。
头发凌乱地支棱着,因为刚才的搏斗而显得更加狼狈不堪,几缕湿漉漉地贴在汗涔涔的额头上。
身形轮廓,依然是我熟悉的沈铎。
但那张脸……那张脸……那不是我的脸!
镜中的轮廓依稀还带着几分“沈铎”的底子——那是我看了三十年的面孔,闭着眼都能描摹出的眉眼鼻唇——但那五官却在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