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一切,都为它让路。
我还特意去建材市场买了厚厚的减震垫,铺在地上,防止它那恐怖的共振把自己家先给拆了。
安装和调试,又花了我整整两天。
老周通过视频电话,远程指导我。
这个性格古怪的老头,在声学领域,简直是个天才。
他教我的,不仅仅是接线和调音。
更多的是关于声学陷阱、心理暗示和如何利用环境制造最大程度的声压。
“小子,记住,音量大不叫牛逼。
让对方听不到,但心里发慌,那才叫牛逼。”
老周在电话那头嘿嘿地笑着。
我开始用高灵敏度的麦克风,录下楼下广场舞的音乐。
然后,我把音频导入电脑,在频谱分析软件上,研究它每一个重低音的频率、波形和节奏。
我像一个外科医生,在解剖我的敌人。
我精确地计算着反向声波所需要的相位差和振幅。
每一个参数,都经过了上百次的模拟和推敲。
一切准备就绪。
夜深了。
我站在空旷的书房中央,看着那台黑沉沉的“黑寡妇”。
它像一个忠诚的士兵,在等待我的命令。
我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一种近乎病态的笑容。
我闭上眼睛。
我仿佛已经听到了楼下那群大妈,在无声的声波攻击下,头晕目眩、心慌气短、最终崩溃的哀嚎。
一股压抑了太久的、黑暗的快感,在我心底疯狂滋生。
属于我的“交流”,马上就要开始了。
03秒针,在表盘上进行着一场无声的凌迟。
七点整。
窗外,那熟悉的、仿佛要将灵魂都震出窍的重低音,准时响起。
像地狱的战鼓。
我坐在电脑前,屏幕上,两道声波的波形图在疯狂地跳动。
一道是楼下噪音的实时波形,另一道,是我即将发射的反向声波。
我的手指悬停在“启动”按钮上,心脏在胸腔里擂鼓。
不是紧张,是兴奋。
一种即将按下核弹发射钮的、末日般的兴奋。
我深吸一口气,按了下去。
没有声音。
书房里,死一般的寂静。
但空气,却仿佛在一瞬间凝固了。
我能感觉到,那台被我命名为“黑寡妇”的巨型低音炮,正在发出一种人类耳朵无法捕捉的低语。
一股无形的、沉重的压力,瞬间充满了整个房间。
我的目光,穿透玻璃,死死锁定在楼下的广场上。
王大妈正带着她的队伍,跳得起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