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利叶捆成束,要在给玫瑰去刺时不小心被扎出血。
第一个周末,陈砚骑着电动车来接她。
车筐里垫着块格子布,放着两罐热豆浆。
穿堂风灌进林小满的裙摆,她攥着车后座的衣角,看见陈砚的白T恤后背被汗浸出深色的印,像幅洇开的水墨画。
“王阿姨以前是美术老师,”陈砚踩着脚蹬说,“退休了开的店,说不想对着学生的作业本了,想天天看花开。”
店里果然有画的痕迹。
货架侧面贴着张水彩,画的是雨天的巷口,穿红雨靴的姑娘抱着束向日葵,笔触轻快得像在跳舞。
林小满认出那是陈砚的风格,阿姨见她盯着看,笑:“小陈每周来帮忙画价签,说这样花卖得快。”
林小满学包花时总把丝带系成死结,陈砚就在旁边裁包装纸,慢悠悠地说:“你看,把纸往怀里带点,像抱猫一样。”
他的指尖沾着绿色的花茎汁液,捏着丝带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就像……给夏天系个领结。”
午后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斜进来,落在陈砚低垂的眼睫上。
林小满忽然觉得,那些在写字楼里没说出口的委屈、在服装店熬到深夜的疲惫,好像都被这束光晒成了轻烟。
她包的花歪歪扭扭,却被阿姨摆在最显眼的位置,标签上是陈砚写的字:“小满的第一束。”
有次来了对老夫妻,爷爷要给奶奶买结婚纪念日的花。
奶奶拄着拐杖,指着角落里的康乃馨:“就要这个,便宜。”
爷爷却摆手:“要那束粉玫瑰,你年轻时最喜欢的。”
林小满包花时,听见奶奶小声说:“乱花钱,孩子们还等着还房贷呢。”
爷爷没接话,只是看着她包花的手,忽然说:“我们年轻那会,他爸在厂里当学徒,每月工资扣掉饭票,就够买一支玫瑰。”
陈砚在旁边画价签,笔尖顿了顿。
林小满系丝带的手也慢了,原来安稳不是五险一金的数字,是有人记得你年轻时喜欢的花,是哪怕日子紧巴,也愿意为那点“喜欢”多花点心思。
收摊时,阿姨塞给她两枝向日葵,说“插在水里能开一周”。
陈砚载着她往地铁站骑,晚风卷着花香扑在脸上。
林小满举着向日葵,看见花瓣被风吹得微微颤动,像在点头。
“我报了线上的花艺课,”她忽然说,声音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