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大门轰然合拢,铁锁砸落的声音像一记闷雷,把我与过往劈成两半。
我知道,再回头,就是万劫不复。
可我偏要回头。
我猛地勒马,缰绳勒得虎口迸血。
燕寻剑锋一偏,贴着我颈侧:“想逃?”
我嗓音被风吹得嘶哑:“我要带一个人。”
“谁?”
“阿阮。”
他眯眼:“一个丫头,值得?”
我抬手,血玉碎片扎进指腹,疼得清醒:“她替我挡过箭,我欠她一条命。”
燕寻沉默片刻,忽然笑了:“好,一炷香。
迟一步,北狄铁骑踏平这里。”
他调转马头,银甲在月光下像一道闪电,劈向皇城。
我翻身下马,赤足奔回。
城门已闭,城楼上灯火如昼。
我咬破指尖,在掌心画下一道血符——沈家暗哨的记号。
片刻,吊桥咯吱作响,一条黑影顺着绳索滑下。
是阿阮。
她左臂吊着白布,血浸透半边袖子,却咧嘴笑:“先生,我偷了钥匙。”
我眼眶一热,拽着她奔向马背。
身后,箭矢破空而来,钉在我脚边,尾羽嗡嗡颤。
我回头,看见赵璟立在城头,拉弓如满月,箭尖对准我眉心。
他嘶吼:“沈如意,你敢走!”
我扬声:“陛下,欠我的,明日金銮殿还!”
箭矢擦着我发梢飞过,斩断一缕青丝。
我翻身上马,阿阮坐在我身后,小手死死攥住我腰带。
马蹄扬起尘土,像一场小型风暴,卷走了我最后的犹豫。
寅时,金銮殿。
百官列队,鸦雀无声。
我穿着被风吹裂的嫁衣,赤足踏过玉阶,血脚印一朵接一朵。
赵璟高坐龙椅,脸色比纸还白。
太后苏氏扶着凤椅,指节发白。
沈敬堂站在阶下,紫袍玉带,像一座沉默的石碑。
我停在阶前,抬手,把算盘往金砖上一摔。
十三颗珠子四散滚落,叮叮当当,像一场急促的雨。
我朗声:“今日,我沈如意,求三纸和离。”
赵璟拍案而起:“放肆!
你擅闯金殿,该当何罪?”
我抬眼,目光像刀:“第一纸,帝后离异。”
我从袖中抽出黄绢,血书“和离”二字,啪地甩在他脚边。
赵璟怒极反笑:“你以为朕会签?”
我抬手,指向殿外:“陛下不妨看看。”
殿门轰然洞开,黑压压的百姓涌进来,抬着一口口空棺。
棺木上刻着名字:饿殍、徭役、冤魂……最前面,是昨夜被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