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三个月啊!”
他那精心打理的发型乱了,泪水浸湿了昂贵的衣领。
杜莎在一旁配合地剧烈咳嗽起来,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都呕出来。
我的目光缓缓扫过他们。
母亲脸上那被眼泪濡湿的沟壑,父亲眼中的血丝和恐惧,赵阳年轻脸庞上的绝望和……隐藏至深的不耐烦。
最后,视线定格在杜莎那根露在限量款外套袖子外的手腕上——小巧、白皙,毫无血色,纤细得像是没有生病,腕骨处还有隐隐未褪的红痕,大概是……勒痕?
刚刚试戴过最新款的钻戒或者镯子?
她察觉到了我的注视,哭得更伤心了,仿佛下一秒就要断气。
整个空间都是他们的哭声、哀求声,编织成一张巨大的、令人窒息的网,朝我兜头罩下。
所有的声音都在向我灌输一个唯一的结论:这是我的义务,是我的宿命,是我存在的全部价值。
“呼……”我长长地、极其缓慢地吸了一口气,冰冷的气流灌入肺腑,刺得生疼。
那股淤积在心口的、混杂着剧痛、绝望和某种被彻底引爆的荒诞感的情绪,似乎被这口冰冷的空气冻结了,沉淀了,转化成一种奇异的、异常平静的力量。
我抬起眼,脸上甚至……极其缓慢地,一点点地……牵扯出一个笑容。
那笑容浮在苍白的脸上,肌肉僵硬,嘴角上扬的弧度透着浓浓的疲惫和一种事不关己的麻木,空洞得吓人。
“好。”
我清晰地吐出一个字。
瞬间,客厅里的哭嚎哀求声像是被一把无形的利刃斩断了。
父母,赵阳,甚至杜莎都愣了一下,脸上那悲恸欲绝、濒临崩溃的表情还没来得及转换,只剩下愕然。
“……好?”
父亲反应慢半拍地反问了一句,语气里带着难以置信的犹疑。
“好。”
我又重复了一遍,声音干涩,但无比确定,“骨髓是吧?
我捐。”
“真的?!”
母亲尖着嗓子确认,声音拔高了八度,狂喜从眼底瞬间炸开,甚至没去深究我脸上那不自然的笑容。
她猛地从地上爬起来,扑上来想要抱我,被我僵硬地后退半步避开了。
“真的!
姐!
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的!”
赵阳几乎立刻跳了起来,脸上悲戚一扫而空,只剩下劫后余生的狂喜和……一种“我就说嘛”的如释重负。
他激动地去拉杜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