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很静,街道两侧的灯光在水面上拉出一条条细长的倒影。
我踩着水洼回家,脑子里却一直回荡着他那句——“在项目关键期是不负责任的。”
我把那张试卷边角重新摊开,灯光下的字迹依旧清晰。
指尖滑过那几行曾经的鼓励,我轻声说:“可你不说,我就当没听见。”
窗外,海风卷起几粒细沙,打在玻璃上,发出轻微的声响,像是某种预兆,提醒我——更大的风暴,还没到。
第六章 把话说完连续几天,我都没去台里。
节目被下架后,手机安静得出奇,连那些冷嘲热讽的弹幕截图都没人再发给我。
安静得像深海,没有波浪,却让人透不过气。
我以为导师会打电话催我准备新选题,但他只是发来一条简短的消息:“好好休息。”
这四个字,比任何责备都更让人觉得疏离。
那天傍晚,闺蜜带着一袋热乎的馄饨上门。
她一边把汤倒进碗里,一边说:“摄影师那边有新素材,你要不要看看?”
我摇摇头:“台里不让播的,就算看了也没用。”
“可这是证据。”
她把手机推到我面前,屏幕上定格着一张画面——蓝色围挡外的路牌编号,与施工日志上的时间完全对不上。
我的心口像被针扎了一下。
“这些如果在直播里放出来,就是提前动工的铁证。”
闺蜜盯着我,“你到底打算怎么办?”
我抿了口汤,喉咙被烫得一阵发麻:“我要开一场直播,所有相关方同场,所有证据当众展示。”
闺蜜愣了一下,随即苦笑:“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如果控场失败,你不仅节目没了,可能连记者资格都保不住。”
“我知道。”
我抬起头,“但我不想等官方决定我能说什么。
三十天不到,我不说,就再也没机会了。”
第二天一早,我去了社区奶奶家。
她正在院子里晒被子,见到我笑得很热情:“怎么好久没来?”
我走过去,帮她把一角被子掖好:“奶奶,如果我在节目里说提前动工的事,可能会有人来找你麻烦,你怕吗?”
“我怕啊。”
她笑意淡了些,却还是说,“可怕也没用,这事总得有人说。”
离开社区时,天空阴沉下来,空气里有股闷热的味道。
天气预报说,下周可能有台风。
我站在街口,看着那盏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