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树焦坑。
火爬他身。
契写者烙印在背,像活字,一字一燃。
他惨叫,却伸手想要抓灭后背的火。
火舌窜喉入腹。
自内烧外。
眼耳口鼻喷青焰,人像一盏油灯,立地点燃。
我退半步。
热浪扑面,带着骨肉焦糊的甜腥。
火里,他声音变调。
“阿茶……茶……”像赌桌上最后一颗骰子滚落。
灯芯是他喉骨。
烧尽,啪一声脆裂。
火光熄。
地上只剩一枚赌骨,白如象牙。
我抬脚,狠狠碾碎。
咔嚓。
骨粉飞,混母树灰。
风过,焦坑升起一缕青烟。
我轻声道:“父债,今宵偿清。”
13夜沉,星子像碎镜。
我抱着阿弟坐在断蛊窟石台,一盏枯灯照影。
他张嘴,无声。
舌底那条“茶蛊胎音”仍在,细丝颤,与灯阵余烬同频。
我握茶针。
母树焦枝削成,寸余,尖若寒芒。
萧烬划破指尖。
龙血滴盏,赤金光泽。
我蘸血。
低声道:“三针,疼也忍。”
弟弟点头,瞳仁亮,像是夜空中闪亮的星。
第一针——扎入舌根,破膜,血珠滚。
蛊受惊,微鼓。
我指稳。
“定。”
第二针——针尖斜挑,一缕黑烟,像旧茶遇沸水。
弟弟喉结滚,汗如雨。
第三针——针身微颤,引茶气入脉。
龙血冰,茶气清,蛊丝蜷。
我收针。
指尖一挑。
啪——蛊缩成焦茶籽,滚落石台。
弟弟张口。
浊气吐,沙哑一声。
“姐。”
我手指颤。
灯影里,他眼里映我,像映一场火劫余生。
我抚他发。
“能喊,就能活。”
窟外风过,枯叶相击。
14灯座已碎,龙气溃散。
七条血线,赤如蛇信,窜向四方。
若不收,皇城将震。
三日后,楼倾,万骨成灰。
我抱臂立阵外。
萧烬赤足踏裂砖,白发映火光。
“列阵。”
他一声低喝,三千死士应声。
十人出列,割掌。
血滴铜铃,铃纹瞬亮,像久睡龙睁眼。
铃壁迸钉。
七枚兵符血钉,落地生花,沿地纹疾走。
叮——铃片滑落,化七条赤链。
链如闪电,缠住逃龙。
死士抬臂。
铃链顺臂收,龙气被拖回阵心。
第一波反噬。
十人肩骨裂,却无人退。
萧烬踏阵眼。
双掌合,铃链收束。
七血线拧成赤金龙影,贯胸而入。
他脊骨炸响。
一对骨翼,自背后绽开。
龙纹浮鳞,开国投影,镇山河。
三千人齐喝。
声如闷雷。
铃链齐断。
骨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