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脸色一白,弯腰去捡,比我快了一步。
“是…… 是瑞昌祥的掌柜,想跟我谈笔生意,名片不小心塞错了地方。”
他把纸片攥在手里,指节发白。
爹脸上的笑淡了些,盯着他的袖口看。
三长老打圆场:“做生意是好事,年轻人有门路。”
林文轩点头,笑得有些僵:“是,就是想多赚些钱,以后好帮若芷打理绣庄。”
我低头擦桌子,眼角瞥见春桃站在门后,手紧紧绞着围裙。
爹轻轻咳了一声,没再说话。
阳光从窗棂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格子,方方正正的。
我知道,怀疑的种子,已经落进土里了。
4.林文轩走的时候,脚步比来时急。
春桃送他到门口,两人低声说了几句。
春桃回头时,眼神躲着我。
前厅的人渐渐散了,爹坐在太师椅上,手指敲着桌面。
我走到他身边,递上一杯热茶。
“爹,我有样东西给您看。”
我转身回房,从樟木箱底翻出个卷轴。
展开,是幅牡丹绣品。
花瓣用的是机绣的针法,线脚密得死板。
“这是瑞昌祥上个月摆在柜台的样式。”
我指着花瓣上的纹路,“他们想学苏绣,却总差着点意思。”
爹的目光落在绣品上,眉头皱了皱。
“前日我去库房取线,看见文轩哥在看这图样。”
我声音放低,“他说觉得新奇,可……可瑞昌祥是咱们的对头。”
爹接过话,语气沉了沉。
我点头,手指划过绣品边缘:“我总觉得心里不安。
文轩哥袖口掉出的名片,未必是巧合。”
爹没说话,拿起绣品对着光看。
“若芷,” 他放下绣品,“婚期的帖子已经发出去了。”
“我知道。”
我咬了咬嘴唇,“可万一…… 万一文轩哥真跟瑞昌祥有牵扯,咱们沈家……”外面传来春桃的声音,说林文轩派人送来了些补品。
爹看了看门口,又看了看我,叹了口气。
“我会留意的。”
他站起身,“你也别多想,好好准备着。”
我看着他的背影,知道他把我的话听进去了。
回到房里,春桃正往妆匣里放珠花。
见我进来,她手一顿。
“小姐,林少爷送来的燕窝,我放厨房了。”
“知道了。”
我走到窗边,看着巷口。
那里停着辆黄包车,车夫正低头抽烟。
帽檐压得很低,看不清脸。
我轻轻关了窗。
好戏,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