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人群,突然想起三个月前——爷爷咽气时攥着她的手,说“药田要护好,青丘村要护好”;想起林深被周霸天的手下砍伤时,她用爷爷传的金疮药给他敷伤口,他疼得直抽气,却还说“青禾,我帮你守药田”;想起小竹饿得蜷在草垛里,却把最后半块马齿苋饼塞给她,说“姐姐吃,小竹不饿”。
她喉咙发紧,指尖轻轻碰了碰王阿婆的手背。
“我当。”
她声音不大,却像石头砸进静潭,激起一片欢呼。
“我当村首,不为权。”
她提高声音,晒谷场霎时静得能听见风过稻叶的沙沙声,“只为让青丘村的老老少少,还有投奔来的兄弟姐妹们,都能吃饱饭。”
人群爆发出更响的欢呼。
林深站在她身后,攥着柴刀的手微微发颤。
他袖口还沾着昨日追周霸天时蹭的泥,却把腰板挺得笔直——这是他能给她的,最结实的后盾。
月亮爬上药田边的老槐树时,林深摸黑来了。
他手里攥着个东西,在月光下泛着淡紫色——是野豌豆花编的戒指,花瓣上还沾着露水。
“青禾,”他喉结动了动,声音比砍了十年柴的斧子还钝,“我知道你心里装着村子,装着小竹,装着所有要吃饭的人。
可我...我也想装着你。
“沈青禾望着他。
他眼角还留着昨日被木棍砸的淤青,手背上是常年砍柴的老茧,可眼睛亮得像她药田里的星子。
“我没银钱,没好房子,”他把野花戒指往她指头上套,“可我有力气,能砍二十年柴,能守二十年药田。
你要是愿意...““我愿意。”
沈青禾轻声说。
远处草屋里,小竹趴在炕头翻《灵植谱》。
月光漏进窗纸,照在他嘴角的笑上。
他凑近书页,小声说:“爷爷,姐姐要嫁林大哥了。
你看,咱们的药田,咱们的青丘村,都好好的。
“林深的手覆上她的手背。
药田里的旱稻在夜风里沙沙响,像在唱一支没词的歌。
“明儿要开村民大会。”
沈青禾望着远处还亮着灯的草屋——那是李大牛在给流民登记,“得把后山的荒地分了,再教新来的人种灵植。”
林深把她的手往自己手心里拢了拢。
“我帮你记。”
他说,“你说分哪块地,我就扛着锄头去翻;你说教什么法子,我就挨家挨户去喊。”
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