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才知道,云大河曾想开荒后山,被村霸陈癞子打断了腿。
柳氏跪着求遍全村,才借来半袋发霉的糠。
“那是陈癞子占的地……”云大河脸上刻着恐惧。
“朝廷新令,”我盯着灶火,“荒山谁开垦,地归谁,免三年赋税。”
云大河猛地抬头:“当真?”
“圣旨贴在了城门口。”
前世,这消息传到村里时,最好的地早被瓜分完了。
陈癞子抢了后山,转手倒卖给城里富户,盖了避暑庄子。
柳氏又惊又怕:“可陈癞子……爹,”我看向云大河,“您信我吗?”
他布满老茧的手攥紧斧柄,指节发白。
灶膛里“噼啪”一声。
“信!”
天没亮,后山荒坡。
冻土硬得像铁。
云大河抡着镐头,虎口震裂了,血混着泥土。
我跟着柳氏捡碎石,拔草根。
前世冻坏的手指生了冻疮,一碰就钻心地疼。
“歇会儿……”柳氏用袖子擦我额头的汗。
“快干完了。”
我喘着气,把一块尖石扔出地界。
前世,宋玉瑶为讨好酷爱胭脂米的淑妃,逼农户在冰天雪地育苗,冻死无数人。
后来我飘在侯府,听她跟心腹炫耀,说胭脂米苗最耐寒,雪地里也能活。
赌一把。
三天后,一垄垄整齐的田埂出现在荒坡上。
我拿出偷偷典当锦袄的钱,托村里赶车的张伯从南边带回一小袋暗红色的稻种。
“晚丫头!”
张伯把布袋塞给我时,满脸不赞同,“这玩意金贵!
南边老爷们才吃得起,咱这冷,种不活的!”
“试试。”
我把最后几个铜板塞给他。
稻种浸在雪水里,柳氏愁得睡不着觉。
我裹着棉袄坐在炕头,就着油灯微弱的光,在旧账本背面画图。
前世飘在侯府书房,我看过西洋传进来的“火室”草图。
用竹篾搭拱棚,覆上厚油布,里面烧地龙。
“这……得费多少柴?”
云大河看着图,倒吸凉气。
“后山枯树多。”
我指着图纸,“爹,柴我来砍。”
柳氏一把按住我冻疮溃烂的手:“不行!”
“娘,”我反握住她,“开弓没有回头箭。”
雪化时,第一茬秧苗在暖棚里探出了头。
细弱的嫩绿,颤巍巍顶开土皮。
柳氏喜得直抹泪。
云大河蹲在苗床边,粗糙的手指想碰又不敢碰,嘿嘿傻笑。
暖棚的烟道口,我搓着冻僵的手画新图。
前世宋玉瑶的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