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冰渣子似的怒火残留的寒意。
老爷子缩了缩脖子,朝我无奈地摊摊手,小声道:“丫头,脾气是大了点……你……多担待?
客房就在那边,干净的,你先歇着。”
说完,他摇摇头,背着手,也溜回了自己房间,留下我一个人在战场中央。
客厅里死一般的寂静,只有我擂鼓般的心跳声。
刚才那股豁出去的泼辣劲儿像潮水一样退去,留下的是冰冷的现实和一丝后怕。
我慢慢从那张过分柔软的真皮沙发里坐直身体,昂贵的皮革上被我坐出了明显的凹陷。
环顾四周,巨大的落地窗外,城市的华灯初上,映在波光粼粼的河面上,一片繁华璀璨,却与我此刻的心境格格不入。
三天?
找到工作?
谈何容易!
简历投出去都石沉大海了。
但事已至此,怂是不可能怂的!
我深吸一口气,拎起我那格格不入的廉价双肩包,走向周行川指的那间客房。
推开门,一股淡淡的、好闻的薰衣草香氛味道扑面而来。
房间很大,带独立卫浴,装修风格简洁高级,床品一看就价值不菲。
这条件,比我之前租的那个老破小主卧强了百倍不止。
可我心里却沉甸甸的,毫无喜悦。
这哪里是客房?
分明是战区前沿指挥部。
我把包往地上一扔,把自己重重摔进那张柔软得过分的大床里,望着天花板上造型别致的吊灯发呆。
周行川那张冰冷厌恶的脸在眼前挥之不去。
这开局……地狱难度啊。
接下来的日子,堪称冰火两重天。
周行川贯彻了他“眼不见为净”的最高指示。
只要我在公共区域(主要是客厅和厨房),他要么把自己关在书房,要么直接出门。
偶尔狭路相逢在走廊或厨房门口,那感觉、就像两块南极洲,万年玄冰擦肩而过。
他连眼角余光都吝于施舍给我,下颌线绷得死紧,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绝对零度气场。
整个房子因为他,常年维持着一种低气压,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老爷子则成了,唯一的暖源和润滑剂。
他每天乐呵呵的,似乎完全没把孙子那张冰山脸和我的“寄人篱下”当回事。
大清早,他就在客厅里打太极,收音机里放着咿咿呀呀的戏曲。
看我起床,就热情招呼:“丫头,快来尝尝爷爷煮的粥!
加了莲子百合,败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