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选不选,你看着办。”
摇曳着将尽的烛光落在他沟壑遍布的脸上,光影如同活物般爬行移动。
那张脸如同陈墨刚刚冲过的、布满瓦砾和鬼影的扭曲山路,平静与死亡并存。
选。
看着办。
这四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陈墨的灵魂上。
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从踏入这个破庙起,从他被迫怀抱着这万恶之源起,从他看到天花板垂下的那张脸起……他早就没有退路了!
家回不去,小镇沦亡,奶奶因它而死……难道他还要抱着这个玩意在这片鬼域里腐烂?
或者……用自己作为燃料让它烧得更旺?
“怎么滴血?”
陈墨声音嘶哑却异常坚定。
他撑着冰冷的地面站起身,膝盖的刺痛尖锐清晰。
他向前两步,站在摇摇欲坠的烛光范围之内,浑浊的光晕勾勒着他脸上脏污血痕混合的污垢。
老僧枯槁干裂、如同古陶般深色的嘴唇似乎向上极其轻微地扯动了一下。
他缓缓抬起那只一直捻动着种子的右手。
枯瘦的手指如同鹰爪般弯曲,带着一种超越常人的僵硬力量,指节咔哒作响。
他翻转手腕,用那长而尖锐、形同骨爪的乌黑指甲,在另一只手同样枯槁的手掌心上,缓缓划开一道细长的伤口。
没有一丝血液渗出。
皮肤下是同样枯槁干瘪的、如同失去水分树皮般的组织,那割开的口子两侧像切开的枯木纤维。
陈墨感觉自己的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爪子狠狠捏了一下。
他没有犹豫,右手立刻探进裤兜——指尖碰到了一个硬物。
那是他每天带着准备开快递用的多功能折叠小刀。
掏出来,冰凉的金属握柄上全是自己的冷汗。
他毫不犹豫,“嚓”的一声轻响,弹出的锋利刀锋在昏黄的烛光下闪着短促的寒光。
寒光映亮了他布满血丝的双眼。
他没有看老僧,目光死死盯在那个冰冷的背包上。
那里面沉睡着吞噬了他奶奶生命的恶魔!
他用锋利的刀刃划破了自己左手食指的指肚。
指尖皮肤瞬间被割开,鲜血像一颗饱满的血红玛瑙珠,猛地涌出伤口,滚圆、饱满、带着年轻生命的滚烫,沿着手指的弧度向下流淌,坠向下方鼓囊的帆布背包表面——几乎是同一瞬间!
背包猛地剧烈鼓胀震动起来!
仿佛里面关押的凶兽彻底苏醒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