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声。
像蚕食桑叶。
黑色的墨汁缓缓晕开。
浓,醇,黑亮如漆。
没有一丝杂质,没有一颗粗粒。
墨香幽幽地散开,清雅沉静。
我磨得很专注。
心,随着那均匀的、顺滑的阻力,一点点沉静下来。
仿佛这五年积攒的浮躁、怨气、不甘,都被这缓慢而坚定的研磨动作,一点点碾碎,融入这醇厚的墨色里。
弹幕还在疯狂刷着。
“哇,这墨色!
绝了!”
“好治愈啊……看着看着心就静了。”
“姐姐手稳得一批!”
<“这才是真正的磨墨吧?
昨天那个是行为艺术。”
“所以替身到底怎么回事啊?
急死我了!”
磨好了。
墨汁乌黑发亮,像一池深潭。
我拿起一支普通的兼毫毛笔,笔尖饱满地蘸墨。
然后,铺开一张最普通的毛边纸。
提笔。
悬腕。
落笔。
没有写什么高深的诗词。
就写了两个大字。
力透纸背,筋骨分明:不干。
写完,笔搁下。
我抬头,看了一眼镜头。
没说话,眼神平静无波。
然后,关了直播。
留下直播间几万人对着那两个字疯狂刷屏。
“卧槽!
霸气!”
“不干!
就是不干!”
“姐姐好飒!
字也好看!”
“所以替身身份呢?
豪门呢?
急急急!
我是急急国王!”
第三天直播,我拿出了几块不同的墨锭。
松烟的,油烟的。
有老墨,也有新墨。
开始讲解。
声音不高,语速平缓。
怎么辨别墨的好坏。
不同墨的特点。
磨墨的水温、力道。
怎么听声音判断墨的细腻程度。
完全是干货。
像个最老派的匠人。
弹幕:“???
说好的豪门替身狗血剧呢?”
“姐姐你画风突变啊!”
“虽然但是……讲得真好,我竟然听进去了。”
“所以罢工后转行卖墨了?”
“那块端砚卖吗姐姐?
看着好润!”
我拿起那块端砚,手指轻轻拂过上面的山水刻痕。
“这块,家传的。
不卖。”
顿了顿,补充一句,“只磨墨。”
然后继续讲墨。
直播间人数在掉。
从几万掉到几千。
留下的,有些是真对文房感兴趣的,有些是好奇我这个人,想蹲后续的。
还有一小撮,执着地在问替身的事。
我不理会。
只讲我的墨。
偶尔回答几个关于砚台和墨的专业问题。
像个最称职的卖货主播,只是不吆喝,不催单。
第四天。
我磨墨时,直播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