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躺着那团紫色。
不动了。
死了?
这个念头第一次清晰地、不带任何恐惧地撞进他的脑海。
像一颗冰冷的石子投入沸腾的岩浆,瞬间带来一种诡异的平静。
狂怒的潮水开始退去,留下被冲刷得一片狼藉的神经和空荡荡的躯壳。
他喘着气,死死盯着地上那个身影,仿佛要穿透那件碍事的紫色风衣和兜帽,看清下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六次了……追着他杀了六次,像个甩不掉的噩梦,像个设定好的程序……现在,就这么……倒了?
被自己几拳几脚打倒了?
一种极度不真实的虚幻感攫住了他。
他踉跄着往前挪了一步,想凑近看看。
就在这时,地上的紫色身影,如同信号不良的电视画面,猛地闪烁了一下!
不是光影的闪烁,而是整个形体在空间里极其短暂地扭曲、虚化了一瞬!
紧接着,在刘柳惊骇的注视下,那身影开始迅速变得透明,像烈日下的冰雪,又像被橡皮擦抹去的铅笔画线条。
先是边缘变得模糊、消散,然后是躯干、四肢……整个过程无声无息,只有那件标志性的紫色风衣在消散前似乎还残留着一个模糊的轮廓。
不到三秒钟。
原地,只剩下冰冷的水泥地和几颗被风吹动的碎木片。
仿佛刚才那场殊死的搏斗,那个倒下的紫色身影,都只是他过度紧张产生的幻觉。
刘柳僵在原地,如同被施了定身法。
瞳孔因为极度的震惊而放大。
他下意识地抬起手,用力揉了揉眼睛。
再看。
空无一物。
只有风。
死了?
消失了?
一股巨大的、混杂着茫然和虚脱的无力感猛地攫住了他。
双腿一软,他“噗通”一声跌坐在地上,屁股硌在冰冷的碎石上,生疼。
但他毫无所觉。
只是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胸膛剧烈起伏,像一条被抛上岸濒死的鱼。
结束了?
真的……结束了?
他猛地抬起头,望向西边的天空。
巨大的、橘红色的夕阳,正缓缓沉入城市钢筋水泥的丛林背后。
没有广告牌坠落,没有卡车失控冲来,没有无声无息出现在背后的刀锋……19号的傍晚,第一次如此平静地流逝。
手腕上的电子表,数字无声地跳动:18:07。
夕阳沉下去了最后一抹余晖,天幕彻底转为深蓝。
第一颗星星在遥远的天际微弱地亮起。
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