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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号桩!
恰恰就是江胖子那晚企图对王昊下手的那根桩!
这绝对不是巧合!
一股寒气瞬间从脚底窜起,直冲头顶。
难道江胖子贼心不死,又在搞鬼?
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撬棍,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位移?
赵工呢?
他确定吗?”
吴健的声音紧绷得像拉满的弓弦。
“赵工……赵工说数据有点模糊,他……他也不敢百分百打包票,怕担责任,非让我来找你,说只有你懂行,得亲自下去看看才放心!
现在天快黑了,再不下去看就来不及了!
明天一早……”老周的语气充满了焦急,眼神却飞快地瞟了一眼吴健身后那深不见底的基坑方向,又迅速垂下眼皮,盯着自己沾满泥浆的旧胶鞋,“大刘他们几个都在桩口那边守着,不敢乱动,就等你拿主意呢,健哥!”
桩基验收是大事,钢筋位移更是致命的质量隐患,一旦坐实,后果不堪设想。
江经理在这个时候搞出幺蛾子,完全有可能!
吴健的太阳穴突突直跳,疲惫感和强烈的危机感在他脑子里激烈交锋。
他看了一眼老周那张写满“忧虑”的、沟壑纵横的脸,又望向西北角那片被巨大阴影笼罩的区域。
赵工是技术员,一向谨慎,如果他都拿不准……看来,必须亲自下去确认!
“走!”
吴健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字,眼神陡然变得无比锐利,像两把淬火的刀子。
他不再犹豫,迈开沉重的步伐,朝着7号桩的方向大步走去。
撬棍冰冷的触感从手心传来,仿佛是他此刻唯一能抓住的依靠。
老周连忙跟上,落后吴健半个身位。
在吴健看不见的角度,老周浑浊的眼珠剧烈地转动了一下,里面有什么东西飞快地沉淀下去,只剩下一种空洞的、近乎麻木的决绝。
他干裂的嘴唇无声地蠕动了一下,像是在咀嚼着什么苦涩至极的东西。
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彻底消失在地平线下。
巨大的深坑,如同缓缓张开的巨兽之口,贪婪地吞噬着最后的光明,也等待着吞噬它的猎物。
冰冷的夜风打着旋儿,卷起地上的尘土和细小的碎石,发出呜咽般的低鸣,仿佛无数冤魂在窃窃私语。
7号桩孔孤零零地杵在基坑最深、最偏僻的西北角,像一根刺向黑暗天空的巨大黑针。
几盏临时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