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底,久久不化。
或许我从未忘记过,只是埋得太深。
15呈阅阁灯火如昼。
师父把“雪”字令牌放到我掌心:“今日由你执刑,让旧事随雪一起埋。”
我摩挲着令牌,声音低却清晰:“弟子明白。”
天牢外飞雪漫天。
尤宛被押着跪在冰面上。
她抬头,唇角仍带讽笑:“原来我最后要死在‘雪’的手里,倒也合衬。”
我抬手,示意左右退至十丈之外。
“你父亲当年为了一张兵符,屠我满门。”
我蹲下身,与她平视,“十三年前,我原可以连你一起杀。”
尤宛眸光一闪,笑得凄凉:“可你放了我,如今却又亲手收债。
盛亦凝,你终究比我狠。”
我声音平静:“我给过你回头路,但你用这条命去换了野心。”
雪越下越大,覆在她睫毛上,像替谁落泪。
我起身,拔出腰间短刃。
刀光一闪而过。
尤宛最后的呼吸化作白雾,消散在风里。
我俯身,将那支当年她落下的玉簪放在雪里。
“愿你下一世,只做普通女子,不再为人棋子。”
16桃月十五,我与许清河在呈阅阁后山的梨花坞行大婚礼。
只一袭素红嫁衣、一枝雪里红梅。
师父高坐主位,羽落旁,众暗卫列阵。
礼毕,清河替我扶正发间玉簪,低声笑道:“从此雪里添香,阁中添暖。”
我回握他的手,掌心温度真实——这是我亲手挣来的安宁。
梨花谢了又开,转眼已是初夏。
这日傍晚,羽落快步穿过回廊,手里捏着一方薄笺。
“主子,寒域暗桩急报。”
我接过,展开——“顾邵,于流放途中自裁。
以冻梅为刃,刺心而亡。
雪原留血书:——凝儿,我错了。”
字迹被霜雪侵蚀得模糊。
我垂眸,指尖在“错”字上停留片刻,忽而轻笑。
“原来他到底学会了认错,可惜太晚。”
17早在羽落将那封密函交到顾邵手中时,我便算定了今日结局。
那里面,一字一句,将他从出生起就被精心编织的谎言彻底拆穿。
救命恩人,实为杀父仇人当年,宰相为得一柄趁手的刀,先布死局,再入火场。
顾邵的父母葬身灰烬,而宰相身披血衣,将他从废墟里抱出。
自此,“恩重如山”四字,成了顾邵一生也挣脱不开的枷锁。
所谓骨肉,原是借腹栽赃尤宛腹中那块肉,与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