枚凤凰玉佩被我捡起,洗净,却不再贴身戴着,只收在妆匣最底层。
府外的风雨因他的归来骤然停歇。
那些跳梁小丑顷刻间销声匿迹,查封的产业悄无声息地解封,刁难过王府的官员接连因各种“巧合”丢了官帽甚至下了大狱。
京中流传起靖王如何九死一生、如何从尸山血海里爬回来、又如何雷霆手段清理门户的传闻,添油加醋,将他渲染得如同修罗再世。
这座金笼子的栏杆,不仅重新竖立,甚至镀上了一层更冷硬、更血腥的光泽。
又过了一月余,萧衍已能下床走动,只是脸色依旧苍白,周身那股迫人的戾气却愈发浓重。
这日黄昏,他屏退了左右,独自来到我居住的偏殿。
夕阳残光将他的影子拉得极长,投在冰冷的地面上。
他穿着一身玄色常服,身形比受伤前清瘦了不少,却更显挺拔料峭。
他走到我面前,停下。
目光落在我依旧没什么血色的脸上,看了片刻,忽然开口,声音依旧带着伤后的沙哑,却不容置疑。
“三日后,陛下赐宴麟德殿,庆贺北境暂安。
你随本王同去。”
我指尖微微一颤。
宫宴……那是要将我彻底钉死在靖王妃的位置上,昭告天下。
我抬起眼,看向他。
他眼底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没有任何商量余地。
“……是。”
我听见自己干涩的声音答道。
---三日后,麟德殿灯火通明,笙歌鼎沸。
我穿着繁复厚重的亲王正妃礼服,戴着沉甸甸的九翚四凤冠,脸上敷着厚厚的脂粉,勉强遮住病容和憔悴。
萧衍走在我身侧,玄衣纁裳,面色依旧苍白,但腰背挺直,每一步都带着久居上位的冷硬威仪,所过之处,百官避让,窃语皆喑。
他的归来,像一块巨石压在所有人心上。
帝后高坐御榻,笑容满面,说着褒奖和场面话,眼底却藏着不易察觉的忌惮和审视。
宴至中途,歌舞正酣。
萧衍忽然放下酒杯,牵起我的手,在无数道骤然聚焦的目光中,走到御阶之下。
整个大殿瞬间安静下来,乐工停下了演奏,舞姬惶惑地退到一旁。
他拉着我,一同跪下。
声音清冷,却清晰地传遍大殿每一个角落。
“臣,萧衍,北境归来,幸不辱命。
然身负重伤,皆因军中细作与朝中蠹虫里应外合所致。
此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