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污秽的深处摸去。
那里是这座光鲜城池不愿示人的下水道。
污水横流,棚屋挤挨得像随时要坍塌的积木,住满了挣扎在烂泥里的蝼蚁。
官差们平日轻易不愿踏足,此刻或许能有一线生机。
熟悉的恶臭越来越浓烈,混杂着腐烂食物、劣质煤烟和便溺的气味,几乎凝成实质。
脚下的泥地变得粘稠湿滑。
几声有气无力的犬吠从低矮的窝棚里传出,旋即被更深处传来的、病弱的咳嗽声淹没。
几个面黄肌瘦的孩子蹲在污水沟边,用木棍拨弄着什么,眼神空洞地抬头瞥了我一眼,又漠然地低下。
角落里,一个蜷缩着的黑影发出断续的呻吟,身下洇开一滩污黑,无人问津。
这里是“阻塞”的具象,是生机流动到此彻底淤停的死角。
每一寸空气都沉重得让人难以呼吸。
我下意识地更紧地握住那枚碎玉。
它在这里,似乎……更“活跃”了些。
内里的暗绿纹路流转的速度加快了一丝,那股阴寒的滞涩感自行在体内缓慢盘旋,竟奇异地抵消了部分外界污浊之气带来的窒息感。
仿佛回到了某种……“源头”。
跌跌撞撞,终于在一处半塌的窝棚后停下。
这里堆满了不知名的废弃物,相对僻静。
脱力地靠墙滑坐在地,心脏仍在狂跳。
稍微定下神,才再次仔细端详起这枚碎玉。
除了那诡异的纹路,断裂的截面似乎还残留着极细微的刻痕。
对着月光艰难辨认,那并非装饰性的花纹,倒像是某种……残缺的符文的一角。
笔画古拙扭曲,透着一股非人的、冰冷的意味。
这是那妖道的东西?
他用来沟通、或者说,试图利用紫姑力量的媒介?
所以它才能引动我体内那点可悲的残留?
才能让那些差役动作迟缓?
一个模糊的、大胆到近乎自毁的念头悄然滋生。
如果……如果这符文并非妖道所创,而是更古老、更接近紫姑本源的东西……那我握着的是否不止是一块碎玉?
而是一把钥匙?
一把指向那淤塞与剥夺之力的、危险至极的钥匙?
远处搜捕的喧嚣似乎暂时远去了一些,或许他们暂时放弃了这片令人作呕的迷宫。
寂静重新笼罩下来,只有污水滴落的单调声响,和窝棚里那些沉重得仿佛永远也喘不完的、被生活淤塞了的呼吸。
我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