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让孩子认个错吧，前途要紧啊！”
贾张氏则是在一旁幸灾乐祸地抱着胳膊，嘴里发出啧啧的声音。
“活该！让你横！看你还怎么横！”
“得罪了我们家，这就是下场！”
张翠花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她猛地转过身，抓住林阳的胳膊，指甲几乎要嵌进儿子的肉里。
“阳阳……”
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听妈的话，咱不争这口气了……”
“咱认个错，好不好？”
“妈求你了……”
“你的学业要紧啊！你不能被他毁了啊！”
林阳看着母亲泪流满面的脸，感觉自己的心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攥住，疼得他无法呼吸。
自己输了。
不是输给了许大茂的无耻。
不是输给了院里众人的冷漠。
而是输给了母亲那绝望而又充满爱意的眼神。
他的倔强，他的尊严，在母亲的眼泪面前一文不值。
张翠花见儿子还在犹豫，心一横，猛地挣脱开秦淮茹的搀扶。
她噗通一声，就要朝许大茂跪下去。
“许大哥！我给你……”
“妈！”
林阳发出一声嘶吼，眼疾手快地一把将母亲拉住。
他的眼睛红了。
自己可以受辱，但绝不能让母亲替自己下跪。
林阳闭上眼，再睁开时，眼里的火苗已经熄灭，只剩下一片死寂的灰烬。
转过身，看着院子里所有的人，看着许大茂那张胜利者的丑恶嘴脸。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然后，弯下了挺直的脊梁，对着许大茂，慢慢地低下了头。
“对不起。”
这三个字，他说得极其缓慢，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每一个字，都带着血。
张翠花看到儿子道歉，浑身一软，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地奔涌而出。
她捂着嘴，发不出一点声音，只有压抑的呜咽在喉咙里滚动。
院子里一片寂静。
许大茂看着低着头的林阳，脸上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容。
他赢了。
一大爷见状，连忙站出来打圆场。
“好了好了，既然道歉了，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大茂，你也消消气。”
“林阳，以后可不能再犯这种错误了。”
院里的禽兽们，脸上也露出了各种各样复杂的表情。
有松了口气的，有觉得大快人心的，也有暗自盘算着什么的。
大家都以为这件事到此为止了。
夜风卷起地上的尘土，吹在人脸上，带着一股子凉意。
林阳低着头，感觉全世界的重量都压在了他的背上。
那句对不起，抽干了他全身的力气，也抽走了他心中最后一点光亮。
他以为这屈辱的三个字，就是这场闹剧的终点。
母亲的眼泪可以擦干，自己的尊严，以后再慢慢找回来。
只要能让这一切结束。
张翠花也这么认为。
她虽然心如刀绞，但看到儿子终于服软，心里那块悬着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前途保住了。
这是最重要的。
她用袖子擦了擦眼泪，想上前把儿子拉回来。
一大爷易中海更是长舒了一口气，感觉自己作为大院管事人的面子又回来了。
他清了清嗓子，“这就对了嘛，远亲不如近邻，大家住在一个院里，就得相互体谅。”
“林阳还小，年轻人犯点错，在所难免，知错能改，就是好同志嘛。”
“大茂，你也大度一点，这事儿，就这么揭过去……”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尖锐的声音打断了。
“等等！”
说话的是许大茂。
他双手抱在胸前，下巴微微扬起，上下打量着林阳。
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件不合格的残次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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