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的恐惧。
他怕我说出的,还是那个残酷的答案。
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猝然攥紧,泛起细密的酸胀。
我放下手中的东西,走到他榻前,蹲下身,保持视线与他平行,用一种前所未有的、极其肯定的语气,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能。
赵云将军,我以我的性命和医术担保,只要你严格按照我的要求康复锻炼,你一定能重新站起来,能骑马,能提枪,能继续护卫你的主公,纵横沙场。”
他猛地抬眼看我,瞳孔深处像是有什么东西骤然碎裂,又迅速重组,燃起一点微弱却炽热的光亮。
他喉结剧烈滚动了一下,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极其缓慢、却又无比沉重地,向我点了一下头。
那之后,他眼神里的某种死寂的东西,好像真的开始消融了。
接下来的日子,他展现出惊人的意志力。
每一次痛苦的康复拉伸,每一次尝试发力带来的剧痛冷汗,他都沉默地承受下来,严格按照我制定的计划进行,从不懈怠。
我能感觉到,一种难以言喻的信任,在我们之间悄然建立。
他偶尔会问我一些关于伤势恢复的细节,甚至会在我处理其他伤兵较为复杂的伤口时,沉默地在一旁看着,目光里是纯粹的探究和……一种我无法精准解读的专注。
有时我累极伏案小憩,醒来会发现自己身上多了一件他的外袍。
营里分发少得可怜的水果或肉食,他总会示意亲兵留一份给我。
交流依旧不多,但一种无声的默契在流淌。
两个月后,在一个晴朗的午后,我撤掉所有夹板,仔细检查后,退开两步。
所有闻讯赶来的将领、医官、亲兵都屏息凝神地看着。
赵云深吸一口气,手撑住床沿,手臂因用力而青筋凸起。
他尝试将那只伤脚缓缓落地,试探地施加一点重量。
额角瞬间渗出细密的汗珠,但他咬紧牙关,猛地一发力!
在全场死寂的注视下,他摇晃了一下,然后,稳稳地站了起来。
虽然身形还有些不稳,左腿显然不敢完全受力,但他确实是凭着自己的力量,站住了。
短暂的寂静后,伤兵营内外爆发出巨大的、劫后余生般的欢呼声!
副将和那些跟着赵云出生入死的亲兵们更是激动得热泪盈眶,互相捶打着肩膀。
赵云自己似乎也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