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腰牌……无数碎片在脑中疯狂旋转、碰撞,渐渐拼凑出一个扭曲而黑暗的轮廓。
徐枝鱼,她在用宫女的命,喂养什么?
换取什么?
这深宫的黑暗,远比我们想象的更加粘稠、更加污秽。
而那条所谓的“生途”,似乎正浸泡在同伴的鲜血和燃烧的灯油里,散发出令人作呕的甜腥。
冷宫废园。
残阳如血,涂抹在断壁颓垣之上,将丛生的荒草染成一片诡异的暗红。
风穿过空洞的窗棂和倒塌的梁柱,发出呜呜咽咽的悲鸣,像无数冤魂在低语。
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尘土、腐朽的木头和一种……若有似无的、甜腻的油脂燃烧后的气味。
我和周鹤安伏在一堵半人高的断墙后,屏住呼吸。
他带来的一名心腹侍卫李勇,像壁虎一样紧贴在远处一座相对完好的偏殿后窗下,侧耳倾听。
时间一点点流逝,每一秒都像在油锅里煎熬。
周鹤安紧抿着唇,下颌线绷得如同刀刻,目光死死锁住那扇紧闭的、布满蛛网和灰尘的偏殿木门。
他手中紧握着那半块焦黑的侍卫腰牌,指尖因为用力而深深陷入掌心。
终于,在夕阳最后一缕光线即将沉入地平线时,“吱呀——”一声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响起。
那扇厚重的、仿佛与墙壁融为一体的木门,被人从里面缓缓推开一道缝隙。
一个穿着靛蓝宦官服的身影鬼鬼祟祟地探出头来,左右张望。
惨淡的暮色勾勒出他面白无须的脸——正是徐枝鱼认的那个干爹,敬事房副总管刘全!
确认无人后,刘全侧身闪出,手里提着一个沉甸甸的、盖着黑布的提篮。
他脚步匆匆,却不是离开,而是走向废园深处更荒僻的一角,那里堆满了破碎的瓦砾和巨大的石础。
就在他经过我们藏身的断墙前方时,一阵穿堂风猛地刮过,掀起了提篮上覆盖的黑布一角!
只一眼,我的胃里就一阵翻江倒海!
那篮子里,赫然是几盏造型粗糙、碗口大的旧油灯!
灯盏里盛满了浑浊粘稠的暗黄色油脂,散发出的正是那股令人作呕的甜腥气!
更让人头皮发麻的是,其中一盏油灯的灯捻上,竟然缠绕着几缕……乌黑的、干枯的头发!
刘全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猛地停下脚步,警惕地回头张望。
周鹤安一把按住我的肩膀,将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