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是心照不宣的怜悯,更多是彻底的无视。
她只是这场奢华戏剧里一个悲哀的道具。
林国栋正在人群中央,握着酒杯,谈笑风生,眼角眉梢是刻意渲染的深情与怀念:“……小女暮歌若在世,今天也该十八岁了。
她自幼善良可爱,最是喜欢热闹……”周婉依偎在他身边,适时地拿起手帕按了按眼角,扮演着哀伤而不失体面的母亲。
林知意冷眼看着。
看着那群锦衣华服的男女,他们脸上恰到好处的悲戚,嘴里说着言不由衷的悼念,心里盘算着如何借机与林家攀上更深的利益关系。
虚伪的空气几乎令人窒息。
她的目光缓缓扫过大厅,最终落在前方展台上,那个被玻璃罩小心保护起来的古董花瓶。
清乾隆粉彩百花不落地瓶,色彩绚烂,精美绝伦。
司仪正用饱含情感的声音介绍,这是暮歌小姐生前最钟爱的藏品,林先生视若珍宝,每日都要亲自擦拭查看。
就是它了。
时间滴答走过,像催命的鼓点。
宴会进行到高潮,司仪邀请林国栋上前,为爱女暮歌的十八岁冥诞切蛋糕。
全场灯光柔和下来,追光打在巨大的三层蛋糕上,众人屏息,记者调整镜头。
就在这一片寂静而做作的温馨时刻——林知意动了。
她像一尾突然挣脱了束缚的鱼,猛地从角落弹起,跌跌撞撞却又目标明确地冲向展台。
她的动作太快,太突兀,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疯狂,周围的人都愣住了,一时没反应过来。
“啪——哗啦啦——!”
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双手狠狠推翻了沉重的玻璃罩。
罩子摔在地上,爆裂成无数碎片。
紧接着,那个价值连城的古董花瓶也随之坠落,在光洁的地面上炸开,碎裂的瓷片像五彩斑斓的花瓣,凄艳地四处迸溅。
巨大的、刺耳的碎裂声,悍然撕碎了整个宴会的虚假帷幕。
音乐戛然而止。
所有声音都消失了。
死一般的寂静笼罩了大厅。
几百道目光齐刷刷地钉在那个站在碎片中央、剧烈喘息的单薄身影上。
林国栋脸上的深情缅怀瞬间冻结,然后碎裂,被一种极度惊愕和迅速腾起的暴怒所取代。
他的目光落在那一地狼藉上,瞳孔骤然收缩,那是暮歌的遗物,是他倾注了无数念想的象征!
“你——你这个孽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