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舟抬头,眼里的光比雪亮,“从她魂散那一刻起就不是了。”
他拿石片往石身最厚处凿,刺耳的撞击声震得虎口发麻,血顺胳膊流到袖口,冻成暗红的冰。
第一下,石屑飞溅,石头纹丝不动。
第二下,石身未动,远处传来雪崩闷响。
第三下,刻着他名字的石面依旧顽固,只有寒风卷雪在石缝呼啸。
谢云舟停手,杂音又响,仍是冰冷机械音:能量波动异常…… 启动紧急封锁……他把耳朵贴在石上,心跳得要撞碎肋骨,却什么也没听见。
没有温柔的声,没有梅香,只有风雪擦过石面的呜咽,像无声叹息。
“时悠……” 他轻唤,声音被风撕成碎片。
谢云舟重举石片,动作更稳更狠。
“就算地府十八层,” 他对着亘古不变的石头说,声音裹着血腥味,“我也得把你找回来。”
石片落下时,远处雪崩渐近,雪雾涌着往山顶扑,像要吞噬一切。
那石头仍矗立风雪里,刻满名字的石面纹丝不动,红线安稳,他名字旁的空白依旧刺目,无任何印记,仿佛千万年未变。
谢云舟不管不顾,只顾一下下凿击。
石片撞石头的声响在风雪里清晰,像敲一扇永远开不了的门。
他没看见,手中石片上曾有三个字的浅痕,笔画歪歪扭扭像她绣的梅。
可低头时,新渗的血已将痕迹覆盖,再也找不着了。
9山风卷着雪粒撞在寺门上,谢云舟发现大昭寺的红墙比记忆里斑驳多了。
他站在山门外,青布长衫沾着昆仑冰碴,袖口磨破,露出冻紫的手腕。
三年来,断镯一直攥在手心,银面被体温焐亮,焦黑接口像道疤,越擦越醒目。
推开虚掩的寺门,檀香淡得快散尽了。
石板路上青苔漫过阶沿,当年她常坐的青石板,如今被落叶盖得严实,没留下一点痕迹。
禅房门一推就吱呀作响。
青灯早灭了,灯盏积着寸厚的灰,结了蛛网。
案头木鱼倒在一边,裂缝里嵌着暗红碎屑,像干涸的血。
谢云舟伸手一碰,裂缝簌簌掉渣,像在嘲弄他来晚了。
案上摊着卷《往生咒》,纸页泛黄发脆,被风掀得哗哗响。
字写得工整,却不是她的笔迹,末页干干净净,没半点多余墨痕。
谢云舟手指悬在纸上,突然攥紧拳头。
他总幻想她坐在案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