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保大人,拿掉孩子;保孩子,剖腹产,但大人可能撑不过今晚!”
我瘫坐在冰冷的地上,后背紧贴着墙壁,**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 “明明……明明刚才她还好好的……”我的声音破碎不堪,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绝望。
钱,终于有了。
可人,却要没了。
这讽刺像一把钝刀,反复切割着我的神经。
12 最后遗言我被护士扶进抢救室。
她躺在那儿,呼吸微弱得像游丝,每一次吸气都像是在用尽最后的力气。
我趴到她耳边,泪水滴在她的脸颊上。
她断断续续地说,声音轻得像梦呓:“保孩子……替我……爱他……别太想我……好好活……把我的眼睛……捐了……让别人……看见光……”她努力想对我笑一下,那笑容像当年嫁给我那天一样纯净,却虚弱得让人心碎。
“大山……我……不疼……”她枯瘦的手轻轻动了动,像在虚空中抚摸我的脸。
然后,那点微弱的呼吸,消失了。
医生冲进来,撕开她的衣服,开始心肺复苏,电击板“啪”地拍在她胸口,身体猛地弹起又落下。
我被粗暴地推出去。
心电图,那代表生命的绿色线条,变成了一条冰冷、笔直、毫无生气的横线。
“嘀————”那声音,是世界终结的丧钟。
我蹲在墙角,抱着头,把脸深深埋进臂弯里,身体剧烈地抽搐,哭得像一条被全世界抛弃的、濒死的狗。
喉咙里发出嗬嗬的、不成调的呜咽,那是灵魂被撕裂的声音。
医生递来一张冰冷的纸:“签字吧,保孩子,剖腹产。”
我颤抖着,拿起笔,那支笔重若千钧。
我签下名字:李大山。
那三个字,每一笔都像用烧红的铁签刻在心上,耗尽了我此生所有的力气和希望。
13 新生之痛手术持续四个小时。
孩子剖出,1.8公斤,重度窒息,送NICU。
我守在保温箱外,一天一夜。
第三天,他睁眼了。
小手抓了抓空气。
医生说:“活下来了。”
我跪在玻璃前,哭了。
这一次,泪水里是劫后余生的酸楚,是失去挚爱的剧痛,更是对那个用生命换来这声“活下来了”的女人,无尽的思念。
我给孩子取名——念良。
念,是思念她。
良,是她临终说的那句:“这个世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