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起。
我沿原路退,退到走廊尽头,走廊尽头是一面镜子。
镜子里是一个眼睛发红的我。
镜子下方有一个很小的凹槽,凹槽里放着一个三角钥匙。
我把钥匙拿起来,攥在掌心。
再往后没有路。
我只能往前走,走回“A-13”的门。
门里陈蔓已经躺下,像准备睡一觉。
她的呼吸很轻。
我想叫她,又不敢。
我回到“外”的门原本在的地方,用指尖一点点摸墙。
墙是平的,像从来没有门。
我把三角钥匙插进一个无处插的地方,当然插不进去。
我笑了一下。
笑得很轻,怕打扰别人。
“走吧。”
背后有人说。
我回头,金边眼镜站在走廊里,像一个迟到的导览。
他没有戴胸牌。
“这边。”
他说。
我们走过“A-12A-13A-17”,在一个没有状态条的门前停下。
他用卡刷,门开。
门外是电梯。
电梯的指示灯显示:13。
“你看到了。”
他说,“现在忘了它。”
“我做不到。”
“那你会痛。”
“我可以痛。”
“那你会把别人也带痛。”
“我不想。”
我们站在电梯前。
电梯没有来。
它像在犹豫是上还是下。
“你决定。”
他说,“上,或者下。”
我按了“上”。
21|新闻两天后,新闻里出现了一条简单的消息:“天穗大厦完成电梯维保升级,优化夜间运行策略,保障租户出行安全。”
评论区有人问“是不是出现过卡层”。
官方回复:“未接到相关反馈。”
我在自己的小号上写了一篇很甜的深夜稿,标题叫《给夜班人的九条体面》。
文末配了一张江边的照片。
读者很喜欢,留言说“被温柔到了”。
我在最下面留了一个句号,那个句号很圆。
22|周澄周澄把采集器拆了。
他说:“我们放一阵子。”
“你怕?”
“该怕。”
“陈蔓——她在表上。”
“我们做什么?”
“等。”
我们同时笑了一下,笑得像被人掐过喉咙。
23|老赵的礼物老赵给我塞了一个纸包。
纸包里是一张表格的复印件,表格标题“夜间运行观察记录”,日期空着,状态栏有几行稀稀落落的字:3:17—3:19 A-12→A-13; 3:17—3:19 A-13→A-12; 3:17—3:19 A-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