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黑沉着脸，跟拖死狗似的拽着董大丫就走，指节因为用力都泛了白。
两人刚走远，董家村来的大婶就咂着嘴摇头：“啧啧啧，看来传言不假！这大丫都快贴到人家身上了，真不要脸，还是当着自家男人的面！”
说罢，她脚步麻利地往供销社赶。
“钱婶，走这么急干啥？” 有人在后头喊。
“赶紧买完回村！” 钱婶头也不回。
回村做什么？
当然是第一时间把这新鲜热辣的八卦，同步给村里的 “情报组织” 啊！这可是能让全村妇女嚼上三天三夜的好料。
姜暖进了供销社，心底数了数：物理、化学、语文、数学、政治、英语，六科，每个都得有一个本子，原本有三个本子，送了一个出去，还得买4个，记账也得有个本子。
姜暖心底盘算着，指着玻璃柜里的硬壳本子跟售货员说，“同志，帮我拿6个本子。”
售货员懒懒地靠在柜台上，斜着眼睛扫视了姜暖的穿着，眼皮都没抬，“本子要5毛钱一个。”
姜暖一边感叹便宜，一边感叹真贵。
“我知道，给我拿吧，”姜暖耐着性子说。
这可不是21世纪，顾客就是上帝的宗旨。
这里的都是国家的公职人员，眼睛比天高。
那个售货员一边跟别人聊天，一边懒散地拿出6个本子扔在柜子上，
姜暖脑海里闪过了售货员十八种被自己骂回去的画面，深呼吸一口气。
视线转到柜子上土到掉渣的本子，红色的皮，姜暖皱了皱眉有些嫌弃，没办法现在都是这种款式。
她想要翻开看看里面，手还没碰到就被售货员的手挡住。
售货员的手按在本子上，上下打量着姜暖，眼中明显的鄙视，她的嗓音尖锐，“买不起就别碰，碰脏了你可赔不起，这种本子可不是你这种人能用得起的。”
售货员的嗓音有点大，其他买东西的人也都看了过来，有鄙视看不起的，也有同情的，来这里买东西的都知道供销社的售货员是什么德行，可谁又敢得罪她们呢。
到时候连东西都买不到就更惨了。
当然，更多是看热闹的。
毕竟镇上只有这一家供销社。
呵，还真是忍一时得寸进尺。
姜暖被气笑了。
原本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是现在看来不训狗，狗就会继续乱吠。
“我这种人？我是什么人呀？”姜暖也提高了嗓音，带着挑衅。
一旁买东西的观众更是来劲了，没见过真敢跟售货员杠上的，个个眼神里都闪着光。
周小红见姜暖还敢来劲，看了看周围人的表情，圆脸上的肉抖了抖，狠狠瞪着眼前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一看就是个买不起的，还敢叫嚣。就算她买得起自己也不卖给她，看她怎么办。
周小红傲慢地抬起下巴，“你这种乡巴佬啊，没钱就别来装大款，你这种人我见多了。”
她一句乡巴佬一出，现场好些人面上都闪过愤怒，乡巴佬，谁不是呢？
“哦？乡巴佬就低人一等了吗？”姜暖轻笑着，语气里带着挑衅，眼神冷冷地。
周小红还没被人这样挑衅过，哪个来买东西的不是低声下气地求她，她可是吃国家饭的，跟这些泥腿子能一样吗！
只见她如姜暖所料那般气急眼，
“你个乡巴佬当然就低人一等，配不上这么好的本子，我就是不卖给你怎么着！”
周小红捞过柜子上的本子，放回玻璃柜里，脸上带着蔑视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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