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看着倒是清秀，瞧着也像个温柔善良的，可人心隔肚皮，谁知道内里是什么货色？
见小女孩点了点头，姜暖立刻朝着那个方向挥了挥手，扬声道：“同志！这里！”
穿碎花衬衫的女人终于注意到这边，一看见小女孩，脸上的焦急瞬间化作松快，赶紧拨开人群跑过来，一把将小家伙搂进怀里：“初初！你吓死妈妈了！”
邱萍抱着女儿，好一会儿才缓过神，眼眶都红了。她一边给姜暖鞠躬，一边连声道谢：“这位同志，真是太谢谢你了！太谢谢你了！”
“不用客气，举手之劳而已。” 姜暖连忙摆手。
“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我家初初……” 邱萍说着，就要从口袋里掏钱给她。
姜暖死活不肯收。
邱萍又说要请她吃饭，可姜暖刚吃了一大碗牛肉面，肚子还饱着呢，也婉言拒绝了。
“同志，真不用这么客气。” 姜暖趁机揉了把初初软乎乎的小脸蛋，语气轻快，“况且本来就是我不小心撞到初初，这孩子又乖又招人疼，我打心眼儿里喜欢。说到底，也是咱们有缘分不是？”
小家伙的皮肤嫩得像剥壳的鸡蛋，一看就是被养得极精心的，手感极好。
那胖嘟嘟的脸蛋，水盈盈的大眼睛，跟邱萍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就是太安静了。
从刚才到现在，几乎没出过声。
姜暖起初以为是怕生，可这会儿亲妈就在跟前，依旧安安静静的，这就有点反常了。
寻常孩子跟妈妈走散后重逢，哪有不哭着喊 “妈妈” 的？
姜暖心里掠过一丝异样，目光在被邱萍抱在怀里的初初脸上停顿了半秒，那眼神带着点探究，却没多问。
邱萍显然捕捉到了她这一眼，苦笑一声主动解释：“初初她…… 还不会说话。”
这个年纪的孩子，不会说话的实在少见。姜暖看着邱萍眼底藏不住的愁绪，没再多问，只温声宽慰：“孩子还小呢，说不定再长长就会说了，别急。”
“借你吉言了。” 邱萍勉强挤出个笑，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女儿的头发，“县里卫生所我带她跑了好几趟，大夫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快四岁的娃了，连句‘妈妈’都不会叫…… 我原打算带她去大城市瞧瞧，可现在这条件……”
话说到一半就断了，剩下的难处不言而喻。
两人闲聊了几句，姜暖慢慢拼凑出这对母女的处境：邱萍带着初初挤在大杂院的一间小屋里，一个人拉扯孩子。邱萍原本是来买件贴身衣物的，刚刚买到初初就不见了，给她吓坏了。
从头到尾，她没提过半句初初的父亲，只有母女两一起生活。
姜暖心里隐隐有了猜测，或许初初不能说话，跟这个缺席的父亲有关？
邱萍说自己在镇上的报刊亭工作，帮人读报念信，还特意说：“姜同志要是以后有啥难处，尽管去亭子里找我，能帮的我一定帮。”
眼看快到邱萍上班的点，两人没再多聊。
姜暖从布包里掏出油纸包着的鸡蛋糕，又加了两个红糖酥，一起递到初初面前。
小家伙眼珠直勾勾盯着点心，小手却攥着衣角不动，只扭头看向邱萍，小模样明显是在等妈妈发话。
“初初拿着呀。” 姜暖晃了晃手里的点心，声音放得格外软，“姐姐太喜欢你了，以后还去找你玩好不好？快接着呀。”
“姜同志，这可使不得！” 邱萍连忙摆手，“这些东西多金贵，你帮了我们，我们哪能再要你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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