嗅,鼻孔张大。
“茶?
不值。”
我抽出匕首。
枯枝削尖,三刀,三签。
签头薄如柳叶。
我抬手。
耳后血管一跳。
噗——茶签扎进,血珠滚,染木成赤。
苦茶香炸开。
混着我的血,腥甜。
黑医喉结滚动。
“血香签?”
我拔出第一签,递到他鼻下。
“换。”
他伸手,我缩回。
“丹。”
第二签。
“子时前,他若死,你陪葬。”
第三签。
“明早涨价,随你。”
匣子开。
乌丸一粒,腥臭裹药香。
我抛签。
他接,指尖发抖。
黑医咧嘴,牙缝里夹人渣。
“子时前别死,明早涨价。”
我转身。
弟弟唇色发紫,呼吸如丝。
鼓声停。
鬼市大门,轰然合拢。
我掐开他下颌,指腹沾血,抹在他唇。
“咽。”
他喉结滚了一下。
我闭眼。
苦茶香在齿间,像回甘的咒。
子时,还早。
债,又多一笔。
05鬼市深处,腥灯如豆。
我跟着萧烬,一步一血印。
赌坊门口悬人皮幡,风一吹,啪啪作响。
里头吆喝声像钝锯割骨。
“买定离手,买定离手”桌中央,骰子旋。
赤红,嵌半片虎符纹。
“另一半在哪?”
我看向庄家。
缝皮佬,针线在唇,缝着一张女尸面皮。
面具上虎符嵌眉心,似随呼吸起伏。
萧烬抬手。
指尖摸自己琵琶骨旧伤。
嘶啦——皮开,血涌。
他俯身。
血指落布,写:死。
字成,遇蛊火,亮如烙铁。
赌徒惊。
“摄政王真血!”
噗通——跪倒一片。
萧烬笑,笑意冷。
他左手抓骰子,右手撕面具。
嗤啦——面皮离骨,血溅。
两半虎符,合拢。
铃响。
三千死士血铃,鬼市回荡。
齐归位。
缝皮佬想逃。
萧烬反手,断钩作刃。
刃光一闪,人头滚桌。
血喷,像残茶泼地。
我抬眼。
萧烬捏着虎符,鲜血沿指缝滴。
“债,该还了。”
06鬼市尽头,噬灯摇摇欲坠。
血月残,灯芯吸饱了人魂,只余豆大青光。
身后赌坊火未灭,缝皮佬的残血顺着石沟爬到我脚边。
怀里弟弟咳得打颤,每声都像碎瓷刮骨。
“灯灭前,出城。”
萧烬低声,嗓音里夹着铁锈。
我点头。
出口吊桥,三丈长,下临黑水。
桥头一排无舌僧。
灰袍拖地,颈挂骨锁。
唇缝严合,内里鼓胀——噬音蛊。
活人开口,声带瞬被吸干。
桥下铁闸,一落永封。
我蹲下。
指尖蘸弟弟唇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