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滴进虎符凹槽。
血珠滚,像粒朱砂痣。
萧烬割掌。
血沿指落,就地写:三十八。
最后一捺,拖出钩,像索命。
无舌僧低头。
眼白翻,骨锁互撞。
三十七为终格,而三十八——血令失效。
僧众退。
一步,两步,三步。
萧烬抬手。
虎符合,血铃震,三千死士的脉搏隔空回应。
桥索落。
木板上黑水反光,像一条倒悬的夜河。
我背着弟弟,冲向鬼市大门。
靴底踏血,吱呀作响。
风割耳。
噬灯骤灭。
鬼市大门轰然合拢,铁齿咬死。
我们落在城外荒草。
草尖沾露,冷得像针。
我回头。
门缝最后一缕青光,被黑夜吞没。
萧烬把虎符抛起,又接住。
“债,又还一格。”
我抱紧弟弟。
心跳声大得盖过风声。
07夜营无声。
三千死士,铁甲列阵,唯闻哑泉潺潺。
泉眼黑石,水色微蓝,毒映月光。
我抱臂立,指尖捻最后一点母树末。
萧烬抬手,指尖血珠滚,如朱砂。
“三滴,够吗?”
“够。”
血落泉头,发出咝咝声水纹骤红,像裂开的绸。
我抖纸,点燃母树末。
茶烟一缕,青白,顺风贴水走。
烟触泉水,整条水脉瞬间成暗红色,似龙饮恨。
第一排死士俯身。
铜盏接水,饮下。
喉结一滚。
哑毒遇皇血,嗓音如破茧。
“誓——死——”第二排、第三排,死士结队俯身均铜盏接水,饮下血铃齐震,三千串铃,一声。
咚!
甲胄跪地,铁片撞石。
“主上!”
萧烬负手,白发在夜风里飘扬。
“债,又还一格。”
我抬眼。
三十七,只剩下三十四。
08林深,月黑,风像锈刀锯骨。
尸壳悬枝,随风相击,发出咯嗒咯嗒声。
我蹲下,把母树枯叶塞进弟弟齿间。
“含住,屏住呼吸。”
叶苦,他眉皱,却听话。
铜屑在掌心。
残铃碎片,薄如柳叶,冷似冰鳞。
我扬手——簌!
铜屑飞,沾尸油,腥香炸开。
树影动。
吊魂索垂,蛇信般探出。
嗖!
索缠铜屑,瞬间拧成个“铜骨假人”,“铜骨假人”关节咯吱,仿佛是古宅大门缓缓打开。
我伏地,背着阿弟,屏息等待着。
头顶,索收,假人颈折。
咔嚓——脆响盖过我心脏狂跳。
尸索勒碎假人,铜骨迸溅。
火花一闪即灭。
树间空档,三息。
我起身,弓腰疾冲。
草叶割脸,血珠滚落。
断蛊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