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好的文件,“这是根植于现有判例和国际人权公约的诉讼策略核心。
林晞,”她清晰地用了我心底的名字,“我们需要你站在法庭上,说出你的故事。
为了那个没能选择足球绘本的小男孩,也为了以后的孩子不再经历这样的事。
你,准备好了吗?”
我拿起那份沉甸甸的文件,纸张边缘硌着手心。
透过冰冷的玻璃窗,城市的天际线在灰霾中若隐若现。
胸腔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对过往的愤怒,对未来的不确定,但更深处,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量在凝聚。
我看着李律师的眼睛,清晰地说:“准备好了。”
艾登用他的方式理解这场战斗的意义。
他没说太多,只是默默带来了他最新的系列版画——《被定义的边界》。
粗犷的线条,强烈的黑白对比,冲击着视觉神经。
扭曲的树干被强行箍入圆形的铁框;形态各异的水晶被塞进一模一样的方形模具,棱角刺破束缚;在其中一幅最震撼的版画中央,一只小小的、稚嫩的手,被一只粗糙巨大的成年人的手死死攥住手腕,强硬地、扭曲地指向一本摊开的、画着粉色城堡公主的绘本方向,而那只小手挣扎的指尖,绝望地伸向画面边缘一本翻开的、画着绿茵场上足球男孩的书页……那幅画被李律师放在了诉讼材料的首页。
陈教授默默地帮忙联系了一个小型艺术空间。
画展很低调,主题就叫“边界与光谱”。
艾登的画和林晞的《边界》摄影系列并置在一起,无声地讲述着同一种被强制定义的痛苦与不屈的光芒。
小小的展厅里,安静的观展人流涌动,低语和叹息交织。
我看见有人驻足在那幅《被定义的手》前,久久凝视,然后抬手,轻轻抹了下眼角。
春天的脚步来得犹豫了些。
几场寒雨过后,校园里那几株老樱树仿佛一夜之间收到了讯号,枝头猛地爆出无数细小的、粉白的花苞。
空气里开始弥漫开一种湿润的、混合着泥土和新生草木的清新气息。
从李律师那里出来,已经是傍晚。
刚结束了一次漫长而艰难的证据质证预备会,对方律师尖锐的提问像细针,反复刺探着那些深埋在心底的隐秘伤口。
疲惫感深入骨髓,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
我抱着沉重的文件夹,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