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头,机械地往宿舍方向挪动。
刚走下行政楼冰冷的台阶,一个身影安静地站在前方路灯刚刚亮起的暖黄色光晕里。
是艾登。
他背着他那个总是鼓鼓囊囊的帆布画筒,双手插在夹克口袋里,站得笔直,目光穿透薄暮,落在我脸上,带着他特有的、全然的专注。
“林溪。”
他叫我的名字,声音在傍晚微凉的空气里显得平静清晰。
他很少主动出声。
我停下脚步,有些惊讶:“艾登?
你……在等我?”
他点点头,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几秒,像是在精确读取某种微妙的参数。
“情绪坐标,”他开口,语调如同陈述一个观测结果,“位于低压区。
波动幅度……显著。”
他没有用冰冷的百分比,却更精准地戳中了我的状态。
没等我回应,他动作略显笨拙地从画筒侧袋里掏出一样东西。
那是一只小巧的黑色设备,线条简洁,带着柔软的硅胶耳套,像个微型的宇航员耳机。
“这个,”他递过来,眼神坦率,“声波过滤器。
可调节阈值。”
他想了想,似乎在记忆中检索更贴切的词,“高频噪声……衰减效果明确。
适用于……感知过载象限。”
他的话语依旧简洁,却不再仅仅是数据,清晰地传递着一个信息:他“看见”了我的疲惫和缝隙里渗出的痛苦,并试图用他理解世界的方式,为我构筑一道临时的屏障。
我怔怔地看着他手中那个小小的黑色装置,又抬头看向他。
路灯的光线勾勒着他清晰的轮廓,那双总是隔着一层透明玻璃般的眼睛,此刻清晰地映着一个小小的、狼狈的我。
没有世俗的怜悯或不解,没有强加于我的“应该”,只有一种超越了所有外在标签和规训的、纯粹的“看见”与理解。
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猛地冲上眼眶,酸涩滚烫。
我伸出手,指尖微微发颤,小心翼翼地接过那个还带着他体温余温的小装置。
指尖不经意触碰到他的皮肤,微凉,却瞬间传递过一阵奇异的电流。
“谢谢……”喉咙发紧,声音有点哑,“真的很……需要这个。”
我握紧了它,粗糙的外壳硌着掌心,带来一种奇异的、真实的触感。
他似乎确认了自己的“支援”已被接收,轻微地点了下头。
然后,他没有再说任何话,也没有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