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喉咙发紧。
认命般把朱笔搁回青玉笔山上,起身,拂了拂宰相袍服上根本不存在的褶皱。
“臣——”喉咙干涩,我清了清,“臣这就去刑部大牢,看看这回他又长了几个脑袋…”话没说完,动作也才起了一半。
“嗤——”极轻的一声笑,从龙榻那边荡过来,羽毛似的,却刮得人耳膜生疼。
书册被随意丢开的声响。
柔软的丝绸摩擦过肌肤,悉悉索索。
我僵在原地,保持着半起身的姿势,没敢回头。
赤足踩在冰凉金砖上的声音,很轻,很慢,一步一步,像是踩在人的心尖上。
视线所及,先是一角明黄的寝衣下摆,然后是被烛光勾勒出柔韧弧度的脚踝。
她走过那堆被我批阅过和尚未批阅的奏折,有几本被那玉白的足尖不经意地拨开,滑落在地,也无人理会。
一股更馥郁的香气笼罩下来,不是熏笼里的死香,是活的,带着体温和一点危险的气息。
我的下颌被微凉的指尖轻轻托起,迫使我对上那双含笑的凤眸。
女帝陛下站得极近,近得我能看清她眼底自己僵硬的倒影,和她唇角那抹玩味的弧度。
“爱卿啊…”她吐气如兰,声音压得低低的,像情人间的絮语,每个字却都砸得我脑仁嗡嗡响,“你哥哥骂朕,次次都要劳烦朕的宰相去捞人…”她的另一只手探过来,冰凉的指尖若有似无地擦过我的脖颈,最终落在我官袍最上面那颗紧扣的盘扣上。
指尖绕着那枚圆润的扣子,慢条斯理地打转。
“每次都是捞哥哥,朕都腻了。”
那细长的指尖猛地一勾,力道巧得很,那颗盘扣“嗒”一声轻响,应声而开,露出底下一点中衣的白色和一小片骤然接触到空气、激起细小颤栗的皮肤。
她俯身凑近,温热的呼吸几乎要烫伤我的耳垂。
“龙椅和龙床,”声音又轻又媚,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一字一字,敲进我乱成一团的脑子里,“换一个地方求情…如何,朕的宰相大人?”
我整个人像被雷劈了的树桩子,从脚底板一路麻到天灵盖。
血液轰隆隆往头上冲,撞得两只耳朵里全是擂鼓一样的鸣响。
喉咙发干,咽口唾沫都拉得生疼,一个字也挤不出来。
龙椅?
龙床?
眼前晃过御书房那张冷硬雕金的庞然大物,又晃过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