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里却有种如释重负的解脱。
他把那艘大纸舟郑重放入火中。
火光猛地蹿高,几乎灼痛我的眼睛。
我看清了,那艘大纸舟上,除了那行字,还画着奇怪的符咒一样的花纹。
它不是引渡的舟,它是镇压的棺椁。
三年来所有的迷茫、痛苦、思念,在这一刻凝固,然后碎裂成最尖锐的冰锥,狠狠刺穿我残存的意识。
4不是意外。
我的死,不是意外。
他的悲伤,只是表演。
他的思念,是毒药。
他的纸舟,是盼我永世沉沦的恶咒!
“啊——!!!”
一股滔天的怨气从我体内爆发出来,周围的温度骤降。
风声凄厉,那堆火猛地摇晃,几乎要熄灭。
钟余和那女人同时打了个寒颤,惊疑不定地看了看四周。
“怎么突然这么冷?”
女人抱紧手臂。
“快烧完了,走吧。”
钟余搂紧她,快步走向楼道口,甚至没回头再看那火堆一眼。
他们看不见我,他们感受到了我的恨。
我站在原地,看着那堆灰烬,最后一点火星在风中明灭,像嘲讽的眼睛。
冰冷的河水感再次包裹了我,但这一次,里面沸腾着滚烫的恨意。
钟余,你不希望我回来吗?
那我偏要回来。
你看不见我?
我会让你看见的,清清楚楚地看见。
5月夜深沉。
我飘进曾经的家。
格局没变,味道却变了。
我的东西几乎都不见了,空气里是另一种香薰,另一个女人的气息。
客厅墙上,挂着他们的婚纱照。
钟余笑着,穿着笔挺的西装。
身边的女人,正是楼下那个,笑靥如花。
照片拍摄日期,去年春天,我死后的第二年,他就另娶新欢。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虽然那里早已空无一物。
主卧,他们睡了。
钟余似乎睡得不安稳,眉头紧锁。
那个女人,叫林芮吧?
我听到钟余叫她小芮。
林芮蜷在他怀里,睡得很沉。
我站在床边,死死盯着钟余。
为什么?
告诉我为什么?
恨意像水草疯长,缠绕我的魂魄。
房间里的温度越来越低,钟余开始发抖,他睫毛颤动,呼吸急促。
“不……不要……”他喃喃梦呓。
做噩梦了?
梦到我了吗?
我慢慢俯下身,把那张泡得肿胀变形、爬满水藻的脸,凑近他。
把我冰冷的、带着河底淤泥的“呼吸”,喷在他的脸上。
“为什么……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