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试图掩饰那点不合时宜的轻松。
坐在右侧的郑钱生,我们那位胖得西装纽扣都岌岌可危的总裁,此时刻意地、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那声音里有种浓稠的油腻感。
他那只保养得不错、戴着金表的手掌越过桌面,重重落在我的肩膀上,力道大得让我微微一晃。
“小林啊,”郑钱生的声音充满了表演性质的沉重,“公司走到这一步,大家都不想的。
你这人嘛,老实,技术底子也还行。”
他话锋一转,每一个字都像裹着蜜糖的钉子,“就是太闷了!
活儿要干,场面上的人情世故也要懂嘛!
整天就对着那几行代码,有什么用?
你看这次投票就很说明问题了,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嘛!
多出去喝喝酒,交交朋友,路子才宽!”
一股浓烈的、混合着残留酒精和昂贵雪茄的气味随着他的话语扑面而来,几乎让我窒息。
我肩膀上的肌肉在那只手掌下绷紧,身体里那股冰冷的麻木感骤然升温,烧成一片无声的怒火。
我的视线扫过他手腕上那块金光闪闪的表,扫过他肥硕手指上那枚硕大的翡翠戒指,最后落在他那张洋溢着虚假同情的油脸上。
这廉价的同情有什么用?
我心里冷笑一声,什么民主评议投票,是郑钱生认为我这个高级架构师现在已经没有什么用处了。
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父?!
郑钱生一定认为,我的本事那几个组员已经掌握了,没有必要再高薪养着我这个师父。
离开这家公司,我本没有什么留恋,唯一不舍的是自己曾经在这里奋斗过日子。
多少个深夜,整个公司一片漆黑。
只有我的办公室,灯火通明。
那是我在抠那些天书一样的底层日志,在那些看似平静的流量曲线背后,捕捉到足以让整个系统瞬间崩溃的、幽灵般的致命漏洞。
运维团队那些被我强行扣下紧急叫停的代码发布,那些被我硬顶着压力、在会议室里跟郑钱生拍桌子争回来的、不被老板们理解的冗余备份投入……那些救命的代码,那些挽狂澜于既倒的方案,此刻在郑钱生的嘴里,化作了轻飘飘、油腻腻的四个字——“有什么用?”。
2.会议室里静得可怕。
那些曾经一起加班、一起为一个技术难题绞尽脑汁的同僚们的眼神,此刻像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