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朝天的农民,那些可能被模糊条款坑骗、守着最后一点指望的普通人。
我盯着屏幕上那些冷冰冰的条款和地图坐标,眼前晃过的却是前世新闻画面里,老人浑浊的眼泪和推土机冷酷的钢铁履带。
咖啡的香气似乎变苦了。
咸鱼的生活很美好,但眼睁睁看着悲剧在前知的情况下重演,这咸鱼吃得会扎喉咙。
我拿起手机,拨通了傅沉的电话。
响了一声就被接起。
“资料看了?”
他的声音透过听筒,比咖啡馆里更显低沉。
“傅先生,”我看着远处天际最后一抹晚霞,“你想要的,只是一个干净赚钱的项目,还是一个真正能立得住、没有后患的标杆?”
电话那端沉默了几秒。
“有区别吗?”
“有。”
我坐直了身体,躺椅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如果只想快速扫清障碍推进项目,有很多‘高效’但冷血的办法,比如利用条款漏洞强硬施压,或者找些‘背景人士’去‘沟通’。
但后患无穷,民意反弹起来,能轻易毁掉你投入的所有金钱和声誉。”
我顿了顿,声音放缓,却更清晰:“如果你想要后者,那就不能只坐在办公室里看报告。
得有人去听听他们真正想要什么。
补偿?
或许是。
但也许不仅仅是钱。”
又是一阵沉默。
然后,我听到极轻的一声叹息,几乎像是错觉。
“苏顾问有什么建议?”
“给我一周时间。
我去项目地块转转。
不是以傅家代表的身份,就是个去做市场调研的闲人。”
我说,“听听真话。”
傅沉没有立刻回答。
我几乎能想象他此刻的神情,手指或许正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深褐色的眼底权衡着利弊。
“风险不小。”
他最终开口,“那些人现在对‘上面来的’很抵触。”
“所以我不是‘上面来的’。”
我语气轻松,“我是个差点被这项目累死、现在只想找个地方晒太阳的前任牛马。
共鸣,懂吗?”
电话那头似乎传来一声极低的轻笑。
“注意安全。
随时联系。”
他同意了,干脆得让我有点意外,“需要什么支持,直接说。”
“给我配个司机吧,要本地人,话少机灵的那种。
再准备些米面油,放在车上。”
“做什么?”
“套近乎啊傅总,”我重新躺回椅子里,看着星星一颗颗亮起来,“真情